會怎麼禍害你們?”
雲陽倒沒打算賣關子,當下應聲說:“這人身懷牛族血脈。”
這話一說,其他人還不瞭解,沈洛年卻已經明白。雲陽和牛族根本就是不共戴天,只要一碰面,馬上二話不說殺個你死我活,他們沒有立下殺手,願意停下與自己分辯,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
眼見沈洛年張大嘴愣在那兒,狄韻忍不住走近兩步,低聲說:“到底怎麼回事?牛族又怎樣?”
“雲陽和牛頭人是死敵。”沈洛年轉頭說。
“那又如何?”狄韻一聽已知就裡,當下開口說:“雲陽道長,且不說這人是不是真有牛族血脈,他生而為人,日後依然是人,與牛族完全無關。自古鳳凰造人、體純而相容,本就容易混入各族血脈,諸位不該將自己族內的仇恨延伸到人族之中,何況此時我們正在牛族地境,為此糾纏實屬不智,不如各退一步,暫且略過此事如何?”
這小惡女果然比自己有學問,說了一堆彷彿很有道理的話,還順便威脅一下,不過人居然是鳳凰造的?這倒沒聽過。沈洛年心中讚歎了幾句,在旁應和說:“正是如此,快快放人!”
“不行,正因為人類體純而相容,妖族血脈未現則已,若能顯現……”雲陽說到這兒,突然一頓說:“總之此人非殺不可,就算今日我族四株泯滅於此也無悔。”
對方連命都不要,這可難辦了。雲陽一族多體同心,那同心距離不知多遠,若當真與對方翻臉,會不會讓雲陽一族從此與人類成仇?這植物妖族形貌難辨,可是防不勝防,何況人類日子已經不好過了,怎能到處得罪人?狄韻眉頭微皺,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反正他也逃不掉了,我問個問題。”沈洛年突然說:“你們和牛頭人到底怎麼結仇的?”卻是沈洛年心想,因時代久遠,牛頭人已經忘了當初結仇的原因,雲陽一族既然多體同心,只要沒滅絕,應該都記得清楚才對。
果然雲陽沉默半晌之後,緩緩開口說:“很久以前,牛族與龍族大戰,我族受人之託,於東陸南疆攔截牛首支脈二十萬兵力,迫使繞行。此族趕赴戰場之際,牛族已然大敗,牛族皇族血脈盡遭屠戮,而存留之牛首族支脈族長見勢不可為,含辱俯首,誓以龍族為尊,此脈方能得存……但牛首族卻從此恨上了雲陽,此族當下繞行東陸,屠滅雲陽數十萬株,直到己身元氣大傷後方返回南疆休養,此後兩族成仇,不滅不休。”
原來和當初的龍、牛之戰有關。沈洛年愣了片刻才說:“龍族既然託你們攔截,怎不阻止他們向你們復仇?”
“不是龍族託我們攔截的。”雲陽說。
“嗄?”沈洛年一愣說:“不然是誰?”
“尤老。”雲陽頓了頓說:“當時的牛族皇族族長。”
“呃?”沈洛年一愣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也不明白。”雲陽搖頭說:“我族曾欠尤老一份很大的人情,既然他如此要求,我們只能照辦。”
“可能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沈洛年身後的黃清嬿突然低聲開口說:“尤老想為牛族留下一支血脈,才故意這麼做的,只沒想到大戰後牛首族遷怒雲陽,導致兩族成仇。”
這件事除了猜測之外,只能問死了不知多久的尤老了。沈洛年也不糾纏於此,想了想才說:“你們當年沒試著和牛首族說嗎?告訴他們是尤老的意思。”
“一開始有試著提起,但他們不願對話,碰面便是死搏,久而久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雲陽說。
這該怎麼辦?沈洛年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就不能乾脆不打嗎?”說完,他忍不住回頭望著狄韻和黃清嬿,她們若沒有什麼好計謀,梁乃均是死定了,就算事後把這些雲陽殺了,除了徒增冤仇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好處;而對沈洛年來說,與梁乃均的交情未必比雲陽更深厚一些,他可不怎麼想替梁乃均報仇。
狄韻等人當然也在思索,雖說雲陽不辭千里報警,對己方有恩,但百年來和牛頭人相交,也有深厚友誼,何況人類勉存於這妖怪末世,連自保都頗不從心,對這兩大妖族間的衝突,更不該涉入,問題是他們手下抓著的人,除了倒黴擁有牛族血脈……加上囉嗦了一點之外,還是一個從小在歲安城長大的人類,更是歲安軍團的未來棟樑,又豈能不管?
眼看對方即將動手,狄韻心念一轉說:“且慢,雲陽一族真想和牛頭人永遠鬥下去嗎?”
黃清嬿也開口了:“據我所知,雲陽一族移動較慢,那麼與牛頭人作戰的過程中,恐怕多是被動防守,被對方聚眾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