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不過有一家謊報了自己的家產和商廝的規模,我已經查清了,是否要予以處罰?”
昭姬看了看竹簡上所寫的道,“當然,就按照魏律處以常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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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惠山不同,陽樊城外已經是一片蕭瑟的冬景了,峭厲的西北寒風颳得光禿禿的樹枝吱楞楞的響,一隻黑色的寒鴉飛掠而過,發出急促粗啞的叫聲。
欒春正在陽樊外不遠處等著送一程被流放的石巋。
石巋剛一到陽樊就被囚禁了起來,雖然魏旭已經在朝堂上宣判了對他的懲處,可是司寇仍然審了審他走一個規程。然後就宣佈了魏王對他的處以流放的宣判。
石巋一時心如死灰,如此,他這一生的仕途恐怕就到此為止了。魏王體恤石巋曾經有功於國,又年事已高,只是流放,既不黥面也不上枷鎖,並且特許配了馬車一輛。
待石巋一行至陽樊外不遠,卻看到欒春正在等著他。
石巋不僅有些羞愧,昔日他和欒春都是太子旭的座上客,今日欒春已經是一介大夫,而自己卻變成了階下之囚。
欒春的下僕連忙上去將兩個押解石巋流放的衙役迎到一邊,欒春走到馬車邊伸手將石巋扶了下來。只不過月餘未見,石巋臉色灰暗,老態畢現,幾乎成了一個老翁。
石巋坐進一邊已經準備好的帷帳之中,垂頭喪氣道,“無顏見老友。”
欒春給石巋斟滿酒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石公不必如此灰心喪氣。”
“元暉,你如今不過剛過而立之年,即從一個小吏之子一躍成為一介大夫,你又怎麼能理解我的心情?”石巋接過酒仰頭便喝了,“我已經垂垂老矣,此去……”
“太公望八十相文王,百里奚七十佐秦公,石公如今才不足五十歲,等公去幾年,必然有機會重新回到陽樊的!”欒春搖搖頭,“況且此次對公的判罰本來就過重,不過是為了一堵那些阻礙新政人的悠悠之口,我此次來這裡,也是受了王和殿下的囑託。如今不過委屈公幾年。”
說著欒春揮揮手,一邊的僕人連忙抬著幾個箱子放到石巋乘坐的馬車之上,“這些大部分都是王和公主準備的。”又拿起身邊的一件狐裘斗篷披在石巋的肩膀上,“這是公主特意準備的,此去天高日遠,氣候寒冷,公主怕你凍傷了。”
“公主讓我給石公帶句話,殿下說,她在陽樊等著你。”
石巋雙手捂面,淚水從指縫中溢位,哽咽不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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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玹站在窗邊看著外飄著的雪花,手中拿著公子玠快馬送回的信件,陷入了沉思。公子玠被魏旭拒絕之後,雖然有去其他權貴家裡打聽,可是什麼都沒有探聽到。只能返回宋國,不過他已先將在魏國發生的事情快馬送給了宋玹。
寒痺之證……多麼像藉口啊,可是為什麼呢?若是魏旭想與紀國聯姻,直接說出此婚約拒絕自己便可,為何要編造這樣一個謊言?
若只是昭姬不想來宋國,也沒有理由呀?
寺人輕輕走進來打斷了宋玹的思考,“主公,戚櫟夫人到了。”
宋玹回神道,“讓她進來吧。”
少時一個年近四旬的婦人慢慢走了進來,這是一個十分貌美的婦人,雖然她的眼角眉梢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可是依然無損她的美貌。
婦人走進了幾步便向宋玹行禮,宋玹道,“夫人無須多禮。”
戚櫟還是鞠了一禮。
宋玹道,“夫人一路安好?”
戚櫟所居的城池是宋武王時期擴張所得,宋國因為疆域遼闊,而且許多城池的來源都是兼併他國,要統治如此龐大的國土有些力不從心,於是對於邊境的許多新納入版圖的城池都實行羈縻之策(1),所以這些城池雖然是隸屬於宋國,但是當地的實際統治者還是原來本地的貴族或者首領,他們的權利在歸順宋國之後也沒有受到限制。
而戚櫟在其所在的城池的地位就相當於女王。
戚櫟是丹砂莒家現任的家主,她青年喪夫,只留下一個遺腹子,便以寡婦的身份擔起了莒家的家業,不僅宋國的丹砂全部由莒家壟斷,甚至在中原,莒家也是勢力最大的丹砂家族。
這個寡婦不僅掌握著莒家的丹砂產業,富可敵國。而且為了維護她的家族產業,她名下訓練了數以千計的家奴充當護衛,這些家奴的裝備和素質不亞於一支軍隊。
所以宋玹對待戚櫟並不是當普通的鉅富商賈或者一家家主來對待。
二人寒暄了幾句,宋玹進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