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沒能推開他,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嗎?
不知過了多久,童晃雲放手。痴武幾乎連滾帶爬的往後跳離,雙腿有些發軟,不由自主在一片泥濘之中跪坐下來。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嘴唇鹹鹹的,溫溫的,舌頭好痛。痴武不意識用力擦了擦唇,有些恐慌的,沒發現童晃雲在看見她的舉動後眼神變得更沉了。
童一向只給她安心舒服的感覺,沒有這麼……教人害怕。
“喜歡與愛是差別的,痴武,我愛你,而你呢,我要知道你的答案。”他的聲音不大,在大雨裡顯得模模糊糊的,但痴武聽見了。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不同於以往好聽,卻教人揪緊了心。
圓圓的臉發白,顯得很迷惘。“童……”沒見過他大聲大氣的樣子,一直以為他是內斂而沉穩的——
“我以為我可以再等下去,痴武。”
“童……你……你等什麼啊?”有點害怕。老頭死時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總覺得過去的日子開始遠離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賴的就只有童了,如果連童都變了,還有什麼可以倚靠?
“童……”她爬起來,怯怯地走過去。“我……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是不?”連說出來都覺得彆扭。不敢再隨性撲進他懷裡,因為怕方才他的吻……這是首次怕了童。
“那都已經過去了。”童晃雲眯眼。“痴武,你不能永遠都做彼得潘,我也不可能永遠等你醒來,我愛你——”痴武怯縮的臉讓他將剩餘的話壓下。他耙耙溼發,語氣柔了點,但依舊堅持:“我愛你,痴武,不求你有立即的答案,你可以好好的想想。”
“想……”想什麼9痴武怔怔地看著他冒著大雨走回學樓。
而她,淋在雨裡。
以往的童很護著她的。每回下雨,總會拿傘接她,沒了傘,也會陪著淋雨,有時在堤防上,有時在蕭索的小巷裡,這樣的過去不能延續嗎?
“搞什麼啊……”她喃喃地,唇尚有麻麻的感覺。是她的初吻咧,想都沒想過初吻會給童搶去。這樣粗暴的童好陌生。痴武愣楞低頭,她穿著圓領鵝黃色的T恤,在雨水打溼的情況下,曲線畢露,是因為這個關係,所以童不敢讓她抱嗎?
但是以往……
成長……就得將過去區別了嗎?
痴武用力拉拉短髮,懊惱極了。
一場大雨讓痴武得了嚴重的感冒。頭昏昏、腦脹脹,病了一個星期還虛虛弱弱的,完全符合了當初自我介紹的病美人。
工友伯伯還算好心,讓她少做點工作,順便到校醫那裡拿了點藥。在過去,她算是個健康寶寶,要病也只病個二、三天就生龍活虎,遙遠的記憶裡還略著中學時,她生了病,童向武術學校請了幾天假去看她,那時的童多好——
這些天也不敢再鑽進童的單身宿舍睡覺了,對他多多少少有點懼怕。在上課時撞見了,也不敢直視童,匆匆忙忙就跑了。童沒追上來,一想到就好想哭,淚腺發達得要死!是誰這麼說過,病人總愛胡思亂想的……
反正,她也怕見童了,趁著風雲週六、週日可以下山,跟工友伯伯借了部二手機車跟安全帽騎下山。不敢待在山上,怕童忽然找她,只好往山下跑。很想逃離風雲,但又怕從此斷了跟童的連繫,捨不得他啊,真的。青梅竹馬的長大,即使在個性上南轅北轍,即使老頭當初帶他回來是為了繼承武術館,但她喜歡童的心是不變的。
山路陸陸續續有交通車經過,載著山上的學生下山;痴武的心有些浮躁,身畔忽然駛過一輛紅色跑車,又倒車回來,跟著她的速度。
車窗拉下來,是那個姓唐的。
“小工友,下山嗎?”
痴武看了他一眼,繼續騎車。紅色跑車像要逗她,車身開始貼近。
“喂,你幹嘛啊,這是很危險的耶!”痴武扯下口罩,鼻音重得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可惡!恨死了風雲,沒來風雲,不會招惹這麼多事,隨遇而安的心因為童而搖擺不停。死童,把炸彈丟給她就跑了?
“有沒有興趣打一場?”
痴武瞪了一聲,撇開頭——“啊啊……”好痛!紅色跑車擦過她的腿,害得她差點撞上前面的校車。
“記得右生武術館嗎?”
疾武瞪了他一眼,沒理他,直接加速騎走。山路不太好騎,跟這個人糾纏,肯定會出車禍下地獄見老頭。
後照鏡裡看見紅色跑車追上她,痴武慢慢地騎到山壁跟交通車之間,避開紅色跑車的追蹤。
“如果童在就好了……”痴武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