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低聲抗議:“那裡只有一棵大樹。”而且只有兩樓的距離,枝條與陽臺的距離相當的短,但這有七樓呢,能不能撲過去還是個問題,嗚,童好殘忍唷。
“唯一的一條路,痴武。”
“你在逼我,童。”
“我……個人建議,”床上的男人拉著薄毯,小心翼翼地說:“你想甩掉一個女人不必這樣做,只要說goodbye,我相信她會懂你的意思,你不必害她跌死。”
痴武猛點頭。
“痴武,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擺明了沒有退路,好可恨,要是再揣測不出他的用意,就不必當童的青梅竹馬了。童只會做這種事,不會明著逼她,只會玩暗招。從來到風雲之後,童不會時時刻刻護著她,反而有時還壓迫她……想要她應考老師,直說不就好了?不必磨練她的能力,可惡!
“我要受了傷,會怨你一輩子的。”她嘀嘀咕咕的抱怨,發誓幾乎看見了童嘴畔的微笑。
估量了下距離,痴武爬到窗檻,脫了布鞋扔下去。她回頭,怨氣十足的瞪了童一眼。
“童……”她忽然問:“如果昨晚你強迫了我,你接著會怎麼做?”
“娶你。”停頓了下,童晃雲嘴畔展現笑意:“我強迫你了嗎?痴武。”
“是沒有。”她承認。如果他強迫她發生性行為,那就不是她所認識的童了,他一向護著她,但心裡始終有個疙瘩。在十五歲的那一年,心底彷彿曾經烙下過什麼,卻遺忘了,只覺不安。
她吐了吐舌。“說跟做是有段差距的,童。”
“你不妨試試看。”他靜靜地說。
現在連話也駁不過他了,可怕的人物,一句話就堵得她說不出口來。
痴武忽然向後傾身,親了下童晃雲的嘴——
“痴武。”這是她首次主動吻他,雖然只是短暫的碰觸了下,對他卻是一個進展。等了多久啊,想要她主動的跨越青梅竹馬那條線,想耍她懷著男女之情主動的親近他,終於如了願了——
想喊住她卻慢了一步,尤痴武飛身下墜,見枝幹就抓,抓到過於細條的樹枝,立刻躍身抓住另一枝,愈躍愈低,靈巧如猴,最後挑了棵距離地面最低的樹,直接爬下去。
她仰頭瞪著七樓視窗,扮了個鬼臉,尋到布鞋,轉身就走了。
“我的天!你想當殺人犯,不必選我這裡當案發現場……”赤著上身的李承中從窗內瞪著下方。“見鬼了。”
“她的臨場反應很好。”童晃雲目不轉晴的,直到她消失了蹤影。
“豈止!”見鬼的就算他跳下去,也不見得能像她閃得這麼好。“尤痴武……的身手還不是最好的。”跟她在笑鬧中比試過,最多隻是敏捷,但在武術方面則需再磨。
“有的人就是這樣,痴武的爆發能力很強。”
李承中仍是不可思議地搖頭。“我……個人建議……這孩子好好的磨一磨,會有大片光明前程的。”忽然想到了一點,轉頭看童晃雲。“你勸她上風雲考試吧,她是年輕了點,但風雲也應該有新血注入了。只要主考官不是我,我可以當那個推薦她的武術老師。”跟她談過,尤痴武的武術觀念相當正確,在年輕一輩的人才裡已少有這樣的人,練過武術的子弟容易陷進唯有該門才強悍的執著,而使中國武術日漸式微。
早該想到尤痴武跟童晃雲師出一門,不該只有晃雲練就一身好武術的道理。尤儒生啊,如果能早知道在他門下培育出一對好人才,說什麼也要去拜訪一次。
“她會為風雲的武術帶來新觀念,讓她進來吧。我們都無權干涉其他武術老師的教育方法,唐澤元帶的畢業生會是風雲有始以來最狂傲的學生,我懷疑他們出了校門,會成為怎樣的德性,多一個好老師,就少一個社會禍害。”這是感慨,身為一個老師能替學生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童晃雲點頭。“痴武會進來的。”話只肯點到這裡了。在風雲裡,痴武的改變盡收他的跟底,從遲鈍的身手到今天的反應靈敏,即使她是在不知不覺裡,也開始一步一步走回武術的路子上。
曾經,在武術上他超越了痴武,而現在,他正等著她追上來。
天氣說變就變,早上還有太陽,過了午後,就開始下起大雨。風還不大,為了存檔,該部連續劇的導演堅持演員要有敬業精神,在滂沱大雨裡拍武打戲,連替身演員也不例外。
痴武的臉成了標準的苦瓜。
“不會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扁扁的,微不足道的替身演員,不必講究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