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蘇二小姐依然沒有讓張貴一同入座的意思,展讓更是如坐針氈,額上也嚇得冒出了汗,我說蘇二小姐,您敢使喚公子爺端茶倒水,可小的不敢啊,小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張叔,我自己來,自己來。”一壺剛沏的仙霞山茶送來後,等張貴給蘇二小姐倒完茶,展讓忙站起來,迅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還順便幫巧蘭也倒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椪柑皮薄肉紅,亦可作藥用。”張貴說起信安縣的小吃,彷彿如數家珍,見蘇謹心掀開壺蓋,看了仙霞山茶的茶葉,張貴又道,“此茶湯色翠綠,芽葉浸泡後,猶如一朵盛開的綠牡丹,嬌豔誘人。”
“你懂得真多。”蘇謹心不冷不淡地道,“如此人才,留在我蘇家為僕,倒也委屈你了。”
這女子果真難伺候,順著她的意思,她不高興,若不順著她,她還是不高興,張貴犯了愁,原來要當個近身伺候小姐的下人,是這麼難。
“你們聽說了嗎,這處州林家遭了大難了,一夜之間,連起兩場大火,把整個林家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鄰座的一位茶客,一身藍色長袍,三十上下年紀,看樣子是個走南闖北的經商之人,他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就接過話道,“這是天譴,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一把火燒了林家。你們說,這處州林家面上樂善好施,施針救人,可暗地裡卻幹著傷天害理的事,那一晚上,江南按察使大人從他們林家屋子底下挖出了幾十具骸骨,這樣的人家,怎麼配列於江南各大世家之中,當一方的名門望族。”
老者的話一說完,坐在這茶肆中的茶客個個撫掌,“老人家說得好,林家的人壞事做盡,有這樣的下場,是他們活該!”
“要我說啊,那位蘇大人才是最倒黴,好端端地娶什麼林家的女兒,這下子,遭報應了吧。”一位絡腮鬍子的大漢喝了口茶,爽朗地笑道。
“兄臺,你有所不知,我可聽說是那位林家的表小姐一去林家,林家就遭了難,所以說啊,這災星禍首不就是那位林家的表小姐嗎,可巧了,這位林家的表小姐還不是別人,就是那臨安城那位大名鼎鼎的蘇二小姐,她害完了蘇家,再去害林家。聽說啊,這位蘇小姐長得不怎樣,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還不守婦道,五雲山上剛和雲公子做下了苟且之事,馬上又跑到處州林家,勾引自己的表姐夫去了,唉,這樣的女子,誰娶了就得戴一輩子的綠帽子。”
想不到,這一世她比大姐蘇謹妍還芳名遠播,可惜,是個惡名,蘇謹心緊握茶杯的素手微微有些顫抖,心中苦笑,勾引自己的表姐夫,呵呵,他可不止是表姐夫,還是她的堂兄啊。
“胡說,蘇二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巧蘭聽不下去了,氣憤地站起來道。
而她這麼大聲的一喊,便引得在場所有的人皆朝蘇謹心所坐的方向望了過去,那個桌子上,坐在主位的是一個素衣女子,相貌雖談不上絕色,但也有幾分清秀,看她的裝扮,應該是個未出閣的閨中女子,一個家丁,一個護院,剛剛出聲為蘇二小姐辯駁的就應該是那個小丫鬟。
“這位小姐,莫不是和那位蘇二小姐一樣性情吧。”茶肆中,坐得的大多是男子,像蘇謹心這般未出閣的閨中小姐的確是少見,而且還是帶著下人大搖大擺來茶肆中喝茶的,這點是蘇謹心疏忽了,這裡畢竟不是臨安,臨安的茶肆中設有雅間,一些世家的夫人、小姐們有時也會去的,但這裡只是一個渡口旁的茶肆,龍蛇混雜,蘇謹心一進來,便無疑是自貶了身份,也難怪在場的人會不屑地看著她,這會兒對她出言調戲的,就是那個藍色長袍的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蘇謹心示意巧蘭坐下,開口淡淡道,“敢問這位公子,你所說的這些事都是你親眼目睹嗎?”
“自然沒有。”藍衣長袍的男子趾高氣揚道。
“既然不是親眼目睹,那就是道聽途說了。”蘇謹心冷笑了兩聲,“我看這位公子也是讀書之人,想來是熟讀聖人之書,那也該信奉聖人之言啊,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個道理不會不懂吧。”
只這一句,便把這藍袍公子堵著啞口無言,若他說懂,那他剛剛所說的話,無疑是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若是說不懂,那就更可笑了,他一個飽讀之士,居然不如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
藍袍男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道,“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我看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八成是那煙花之地養出來的下賤蹄子!”
但誰知,藍袍男子話還未說完,展讓就提了劍,倏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