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若將那些在暗的掌握手中,總比那些未知的,或者不知在哪裡暗藏的暗探來得容易對付些。
蘇謹心有蘇謹心的考慮,但顧六公子有顧六公子的擔心,他看到蘇謹心皺了柳眉,也知她之所以按兵不動,也是忌憚雲澈那淳安侯的身份,可看蘇謹心這般忍氣吞聲,他又怎能坐視不管。顧六公子握緊手,一拳捶在闌干上,身旁一襲素衣的蘇謹心見此,當即伸手覆住了他微微顫抖的大手,柔聲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下回你做這事的時候,得先告訴我。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萬一你出點事,你教我怎麼活下去。”
這世上若沒有顧小六,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顧六公子動容,澀澀道,“對不起。”
前方,江面平靜,但底下卻暗流洶湧。
蘇謹心與顧六公子並肩站著,顧六公子反手握住了蘇謹心的柔荑,與她一起極目遠眺,大霧漸漸地散了,遙遠的天際也出了旭日,江面上的船隻也跟著多了起來。南來北往的貨船,打漁歸來的小船,遊玩賞景的畫閣,而在這些船隻的後面,似乎又駛來了一條巨大的官船,船上旌旗招展,侍衛林立,好不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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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侯爺可否認識一個叫張貴的
雲霧撥去,一片晴空萬里。
那兩個被綁著放小船上的篙工,本身就是識得水性的,所以他們也不怕被丟在江面上,對他們來說,這丟於江面上,便是如魚得了水,想要活命就更容易了。
等身上的繩子解開後,他們就一頭扎入這江中,遊向了那條巨大的官船。
“什麼人?”站在官船上的侍衛聽到江水一翻攪動,警戒地厲喝道。
那兩名篙工爬上了官船,向不遠處的雲喜喊了聲‘雲總管’,雲喜聽到喊聲,看到那兩名篙工,就道,“是自己人,放他們過來。”
這兩個人是雲公子親自下令要他們去盯著蘇謹心,現在他們回來了,雲喜便忙領著他們去見雲公子,邊走邊問道,“雲一,雲二,事情辦得如何了?”
那兩名篙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雲喜心下有了幾分瞭解,道,“你們二人是侯爺身邊最頂尖的暗衛,若連你們都失敗了,恐怕此事就棘手了。”
雲公子身邊第一暗衛是司徒青青,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批頂尖的暗衛,共十八人,由雲一排到雲十八,對雲公子忠心耿耿,還各懷本事。據說,這些暗衛都是雲老太爺給雲公子挑選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但若被雲老太爺知道,雲公子拿這些暗衛用來監視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女,大材小用,只怕要氣得吐血吧。
“侯爺。”雲喜推了房門,恭敬地走了過去,附在雲公子耳邊道,“他們回來了。”
此時,雲公子手握畫筆,正在宣紙上作畫。
他凝神灌注,盯著畫上的修竹茂林,一筆筆勾勒,似乎是沒有聽到雲喜的稟報。
雲喜不敢再多說,垂首候在了一旁。
連侯爺身邊的大紅人云總管都這麼戰戰兢兢,雲一、雲二兩人嚇得跪在了門口,這一跪,便是一個時辰。
雲公子的畫,在江南是一畫難求,有萬金之譽。
然而,這一副已成型的翠竹遠山,倏地,被雲公子筆下濃墨一點,毀了全部。
雲公子做事事事苛求,更何況是作畫,毀了就是毀了,即使畫得太好,他也不會留下來。
“可探到什麼了?”雲公子將狼毫擱於筆架,淡淡的問道,絲毫聽不出半分的喜怒。
揣度主子的喜怒,是做下人的本分,可他們的主子,卻從未有喜怒,那豈不是更可怕,雲一、雲二瑟瑟發抖著,俯首認罪道,“小的沒用。”
“本侯倒是又小看她了。”這個女子素來狡猾,她能發現他放在她身邊的暗探不足為奇,只是將他們這般放了回來,卻是大出他意料。
鄭雪瑩端著銅盆進來,雲公子捲了白衣袖口,將染墨的手放入銅盆中,一一洗淨,並擦乾。
“你們就難道一點都沒有發現蘇二小姐有何異常?”鄭雪瑩故意引導道,雲師兄恢復了侯爺身份,遲早是要回京師府邸的,雖說淳安侯正妻之位她跟蘇謹心都沒有份,但那貴妾之位,總可以爭一爭,想到日後的富貴榮華,鄭雪瑩心下暗暗竊喜。
雲一與雲二對望一眼,雲一便道,“蘇二小姐最近似乎在服藥,面色也較半個月前大有好轉。”雲喜細細地將蘇二小姐平日在船上的所有事,一一告訴了雲公子,雲公子聽得滿意,臉上的寒氣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