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兒、倩兒大驚,忙放開木頭,跑過去扶年磬玉。
木頭得了自由,當即又躲回了蘇謹心的身後,嚇得不敢探出頭。
素兒看到旌德侯滿臉盛怒,小臉嚇得慘白,嗚嗚小聲哭了起來,“舅父,不要打表姐。是素兒的錯,舅父要打就打素兒。”
借旌德侯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打這尊貴的小縣主,現在見素兒哭了,他忙臉上換了笑容,雖然笑得比較僵硬,但為了不再嚇到素兒,旌德侯已經盡力地去笑了,“素兒,別哭,別哭,你看,舅父不打你表姐了。”
“真的不打了……?”素兒怯怯抬頭,眼中淚光閃閃。
畢竟是一個被呵護著長大,不諳世事的小縣主,哪知道這些複雜的恩怨,她只知道年磬玉這個表姐對她很好,不僅帶她下江南玩,還帶她去見識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過這些若被旌德侯與潁川郡王知道,恐怕都要氣得發瘋了,因為素兒所認為的奇奇怪怪的人,就是蒔花閣的鴇母、煙花女子、小倌,還有各種三教九流的人。
“素兒說不打,就不打。”旌德侯心裡憋著氣,但面對著一臉天真的素兒,這股氣忍不下也得忍,等回了侯府,再教訓這個忤逆女也不遲,旌德侯暗暗下了決定。
蘇謹心這時終於明白年磬玉為何會一路帶著素兒了,有這麼一個身份尊貴的小表妹護著,她怎麼胡鬧都行。只是這小縣主也太好騙了,估計年磬玉將她賣了,她還誇年磬玉是個好表姐。
旌德侯管教女兒,是家事,還是家醜,劉知府夫婦深知家醜不可外揚,故而兩人一直站在遠遠的,這會兒見旌德侯在榮安縣主面前妥了協,劉知府便走過來,道,“侯爺,侯爺夫人,下官已在府裡備下了午膳,若侯爺和夫人不嫌棄,就在下官府裡用膳吧。”
蘇謹心一聽到午膳,忙抬頭望了天,此時旭日高照,正是日中。
糟了,蘇謹心心裡著急,轉頭對劉淑靜道,“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來蘇家找我。”三朝回門之後,依臨安這一帶舊俗,她要在孃家住三到七日,等日子滿後,顧小六再來接她回顧家,有了這段時間,足夠讓她想到一個萬全之策來安置木頭。
但偏偏,木頭將蘇謹心死死拽著,一步都不讓她走。
“放手,木頭。”蘇謹心很是為難,但還是冷了臉,嚇得木頭縮了手。
蘇謹心走到旌德侯夫婦面前,屈膝行了禮,旌德侯道,“原來顧六少夫人也在啊。”
“侯爺,蘇二小姐與我女兒是手帕交。”劉夫人笑著解釋,並和藹地對蘇謹心道,“淑靜她行事魯莽、不識大體,竟將你在今日三朝回門之時喚到了府裡,我這個當孃的,真是教女無方。謹心,你快回去吧,你娘怕是在家裡等急了。”
“謹心告退。”蘇謹心又朝劉夫人行了禮,便朝院外走去。
“蘇謹心。”不想,木頭又追了上去。
“木頭。”素兒去追木頭。
“哎,素兒。”旌德侯忙去攔駱素。
劉知府看到木頭,驚道,“這位公子……似乎長得很像……”因雲公子梁侯爺的身份還未真正流傳開來,就算外邊知道的,也是真真假假的謠言,劉知府自然也不敢去揭露雲公子的身份,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明明淳安侯早已去了京師,日前他還收到朝廷邸報,說梁侯爺回京面聖,上念其流落在外多年,憐其孤身一人,還欲賜婚,但被梁侯爺以身子抱恙一口回絕。
怪事,這世上竟會有長得這般相像的人。
劉知府性子直,也沒想到那麼多,只認為是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像梁侯爺的人。
“你……別跟著我!”蘇謹心停下腳步,惡聲惡氣道。
木頭委屈地低了頭。
但蘇謹心走一步,他就跟一步,蘇謹心停下看他,他就低了頭。
“不許再跟了!”蘇謹心無奈,轉過頭,“就算你認識我,我也不可能帶你回蘇家。記住,若下次再看到我,你要喊我顧六少夫人!”而非蘇謹心。
蘇謹心言語淡漠,又說得很決絕,語氣更不善,木頭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被蘇謹心喝住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可憐巴巴地望著蘇謹心,看著她漸漸地走出他的視線。
似乎,他又被丟棄了。
蘇謹心,為何不要他?
木頭蹲了下來,以他現在僅剩下的智商,努力地想著蘇謹心剛剛跟他說的話,顧六少夫人,什麼是顧六少夫人?難道他喊她蘇謹心,她生氣了。
可是,她就是蘇謹心啊。
因為,他只記得她是蘇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