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望舒正窩在軟榻上看書,被嚇了一跳。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衛望舒皺了下眉頭,放下書,坐了起來。
挽朱渾身溼透了,站在門口眼神有些悲慼,手裡還緊緊捏著她貼身收著的那把匕首。
“死了……月桂苑的人都死了。”挽朱喃喃道。
“什麼?!”衛望舒一驚,站了起來,書從她腿上滑落到地上。
挽朱抹了把淚,“王妃,太子的人去了月桂苑!阿盈嫂她們不讓太子的人亂闖,太子的人就把她們……都殺了。”
衛望舒快步走到她跟前,才發現她身上受了傷,趕緊讓她進門坐著,給她倒了杯熱水。
挽朱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熱水,才稍稍安定下來,說:“他們人太多,我阻止不了。阿盈嫂死後,阿莽也衝出來跟太子的人打了起來,我好容易才把他拉開的,然後我們就各自逃了出來……王妃,她們都是好人啊,阿盈嫂死的時候,還在給阿莽做鞋子……”挽朱哽咽了,雖然不是沒有見過生死,但也還沒到對生死能淡然處之。她出自武林名門,衛家對她的師門有恩,自己才被派來保護衛家小姐,她雖然武藝高超,可到底不是做殺手的。
衛望舒嘴角抿了抿,沉聲道:“我知道了。”衛望舒捏著裙邊的手緊了緊,稍許片刻,放開了,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挽朱,你幫著攏翠一起去辦月桂苑僕婦們的後事。她們的家屬,每家去給一百兩銀子,出殯的時候再去弔唁一下。雖然錢買不回她們的命……”衛望舒說到這裡,重重地吸了口氣。
挽朱道:“是。”
衛望舒強忍著情緒,說;“挽朱你去吧,換身衣服休息一下。”
挽朱點點頭,行了個禮就離去了。
門一關上,房內就衛望舒一個人,她安靜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揚手把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都掃到地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是自己害了她們!當初遇到阿盈嫂的時候,就不該把她拖下水的!她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呢……
衛望舒疲憊地重新坐下,本以為在姑蘇的地界上,太子沒那麼快能查到月桂苑的,就算查到了月桂苑,最多就是把阿莽抓回去,怎會去殺幾個手無寸鐵的僕婦?
是自己低估了太子,也高估了自己的吧。
她曾經從未想過要真的對太子做什麼,可眼下,心中泛起了恨意。
衛望舒冷笑,李睦弘,你不要後悔才是。
在原處坐了一會兒,衛望舒起身推開門走出去。
外頭一改前些日子的濛濛細雨,忽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天地間一片朦朧,站在連廊下面,都看不清楚前方的湖心亭。耳邊亦是雨滴打在瓦上、地上和水裡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的,彷彿全世界都是雨,再無別的聲響。
大雨從連廊外飄了進來,溼了她身上的煙紅色的裙子,很冷。
衛望舒一路走到正對著湖心亭的戲臺上,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人工湖。她只是想出來走走,吹吹冷風也是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憤怒,她的身體一直在抖,停不下來。
她努力剋制自己,但越是剋制,越是憤怒。這裡不是戰場,怎麼可以隨便殺人,還是殺手無寸鐵的婦人?!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私藏韃子,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
衛望舒一個哆嗦,猛地回頭,見身後竟然站著李睦弘!
李睦弘雙手環胸,靠在戲臺後方的紅色窗框上,眼裡帶著譏諷,還有些高高在上的自得。
衛望舒很快壓下了心中的震驚,眯了下眼睛,看著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眼很媚,眯眼的動作就更媚了,可眼神卻是冰冷的,還有沒被壓下去的憤怒。
李睦弘笑了,“區區一個王府,我還來不得?”
李睦弘這話很囂張,但卻是,他從來就瞧不起李允堂。
衛望舒揚眉,眼裡有著濃濃的嘲諷:“不請自來,太子竟也是個不要臉的。”
李睦弘聽了這話,果然臉沉了下來。平日裡衛望舒就算不情願,也是敬著他的,就算被他逗得惱了,最多就是不理他,從未這般與他說過話。
李睦弘喝道:“放肆!”
衛望舒非但不收斂,反而笑了,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你一句就是放肆,你殺我月桂苑的僕婦,算是什麼!”
李睦弘冷哼一聲,“她們妄圖抵抗朝廷捉拿戎族敵兵,當殺!”
“妄圖抵抗?”衛望舒冷笑,“那些僕婦手無寸鐵,對你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