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當初你買這個房子時成交價是多少,以後就永遠按這個成交價的1。5%交稅。
而是要根據周邊相似地段、相似結構、相似戶型房產的當年平均成交價,重新按面積浮動估價,並以這個浮動估價的1。5%來交稅。
這就導致一個問題:如果在一個城市裡,一個窮人早年買了箇舊房子,買的時候很便宜,每年只要交很少一點點物業稅就能持有住這個房子。但是如果後來他身邊來了一大群炒房客,把他鄰居家的房子炒得很高。
那麼,那個當初便宜買房的窮人也會被波及,說不定每年要交的物業稅就會暴漲好多倍。如果他交不起這個稅,也就只有被逼著賣掉這個區塊的房子,去更便宜的地方重新買一個或者租一個。
事實上,在發達國家,這一招是用來驅趕釘子戶的很好辦法所以美分們也別說“風能進雨能進,國王的軍隊不能進”或者“外國多好,沒有強拆”。
外國是不需要強拆,因為每年持有房子的物業稅暴漲,就夠用經濟手段把現金流斷裂的窮逼趕走了。
每當一年釘子戶,都有可能付出很大的持續現金成本。
馮見雄在辯詞中舉例的那個溫哥華市的例子,就是一個很巧妙的趕人案例。
眾所周知,從84年鐵娘子在京城摔了一跤之後,香江的有錢人就大批害怕將來被清算,逃亡去了溫哥華,所以溫哥華算是加拿大華人移民氛圍最好的國家(有幾十萬香江富人打底)。
到了近幾年,溫哥華利用這一優勢,進一步吸引更多華人移民,來解決本市的城市問題。
原理是這樣的:
溫哥華市中心的房子,本來很便宜,所以有很多白人窮逼釘子戶早年自己蓋了佔地揮霍的平房。政府造高架也不好造,開發商想推了平房起高樓也不好徵地。
因為前面說了白人富人的三觀:北美因為治安和黑人氾濫的問題,所以白人覺得交通越便利的房子,價格應該越低。公共交通越是到不了的、不方便窮人到達的地方,才是高價房。
同樣,白人也覺得高樓大廈不值錢,小洋樓比較值錢。
因此,在只有白人的社會里,市中心的房子越是起高樓、房價就越便宜。窮逼釘子戶繼續紮根下去的成本就越低,越趕不走。
高架、地鐵、其他公共交通修得越便利,這塊的房價就越跌、窮人的持有房子成本進一步下降……最後惡性迴圈,窮人越聚越多,趕不出去,房子缺乏規劃亂佔地,交通擁堵……
但是華人來了,簡直就是溫哥華的救世主。
因為華人在判斷房子好壞方面的價值觀,恰好和白人相反。
華人覺得交通越便利、越是市中心的房子,才應該賣得越貴。
而且華人竟然覺得,玻璃幕牆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單位面積應該賣得更貴。
這種價值觀的華人移民一多,溫哥華市中心的房價就連年爆炒,翻了好多倍。
一直把市中心當貧民窟、持有了幾十年的白人底層窮人們,終於發現,因為華人來了,所以市中心住不起了。
潮水一樣的白人落後產能從業者,被從市中心的矮房子裡趕走,賣掉自己的祖屋搬去華人覺得不值錢的地塊。然後華人開發商鏟了這些平房蓋高樓大廈修高架、房價再漲再用重稅逼走周邊區塊的平房窮人……
溫哥華的城市扁平化,和堵,就在這個路子指導下治理了個七七八八。
這是一座洛杉磯的產業轉移目標都市。面臨的問題結構,其實和洛杉磯非常相似。
羅市長的這些策略,其實完全可以被施瓦辛格借鑑。
事實上,洛杉磯政府這些年已經開始和華人開發商討論這個圈地迴圈的實施方案了,只是洛杉磯太大人口太多,問題複雜,落實上才如此拖沓。
而後世馮見雄2020年猝死穿越之前,這種套路其實已經有被納入洛杉磯市政府採納的程序了。
……
馮見雄在辯論賽上的用詞,當然不可能那麼“說人話”。
他的措辭要專業的多,只是針對評委們這些高階知識分子們聽的。
相信原文照樣說出來,諸位看官也沒法快捷地看懂。
但是,這背後的政治和經濟學邏輯,是完全一樣的。
這番話說完時,終於連提問者陳文倩本人都傻了。
這是什麼實力?米國州長、政府智庫們這麼多年實際公關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怎麼聽起來被一個大學在校生隨便指點江山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