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第一次看你笑啊!奇蹟啊奇蹟!你別說,你小子……”話未說完,一瓶啤酒已經直直送入他口中,堵的他支支吾吾雙手亂扒拉。
“公共場合不要像二百五一樣突然大吼大叫。”藍天瞪了他一眼,收回按著酒瓶的手,神色恢復往常的淡漠。極端的一瞬間,白雲透過他長長的髮梢瞥見了一直隱藏其下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讓人看過後,便再難以忘卻的眼睛。
張帆就著藍天塞進嘴裡的酒瓶“咕咚咕咚”一陣豪飲。喝完,抹抹嘴角,打個嗝,繼續COS戶籍片兒警,啃著螃蟹腿兒含混不清的問:白雲,你來P市前在老家都幹什麼,上學?
白:照顧家裡的雜貨店。
張:那怎麼突然想起進城了?一個人來的?
白:我爸去世後家裡就剩我一個,我把雜貨店兌給別人了。
張帆喝的滿面通紅,眼神兒發直,一時沒反應過這話裡的含義,嘻嘻哈哈的拍著白雲肩膀:賣了好賣了好,沒人了沒人了就……
就在這時,藍天忽然硬梆梆的出言打斷:“張帆你給我閉嘴,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被他這麼一喝,張帆渾身一激靈,立馬琢磨出味兒來,抓耳撓腮的連聲說“對不起”。
白雲倒是沒什麼太打反應,喝了口冰茶,淡聲道:我媽走的早,我爸得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治不好的病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其實是個解脫,真的。來,張帆,藍天,咱乾一杯,以後同一屋簷下,大家互相照應著點兒!幹!
“好!幹了!”張帆“騰”的站起身,把瓶中酒一飲而盡。
藍天沒說什麼,舉起酒瓶衝白雲晃了晃,隨即仰頭喝的一滴不剩。
白雲抹抹眼睛,以茶代酒,伴著這一聲“乾杯”,她的生活正式翻開了新的一頁。
吃完飯回家,藍天把自己嚴嚴實實的關在房間裡沒了動靜。白雲收拾好行李,實在看不過家裡那令人崩潰的髒亂,決定動手清理。窩在一堆髒衣服裡專心打遊戲的張帆見狀,甚是不好意思,依依不捨的放下手柄,跟在白雲身後象徵性的東摸摸西蹭蹭。
幾分鐘後,白雲不耐,轉身,笑眯眯的對他說:“張帆同學,現在請你立正。”
張帆茫然照做。
“向後轉。”
張帆繼續茫然中,照做。
“齊步……走!”
張帆仍舊茫然中,照做。
“很好,推開門,走進你自己的臥室,在我收拾完客廳廚房洗手間之前,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謝謝。”
張帆楞楞的站在房門口,領會了約莫半分鐘,“哦”了聲,回屋窩在那張佈滿不明雜物的單人床上,雙手抱膝蜷成一團,老老實實的盯著對面牆上貼著的巨幅艾薇兒海報,一動不動。
白雲透過未關的房門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很好,這樣就沒人妨礙她的工作了。開始!
洗碗池裡綠毛足足三寸長的餐具,冰箱裡過期兩個半月的牛奶,浴缸壁上附著的需要用鏟子才能剷下的灰泥,十個吊環只剩兩個依然在苟延殘喘繼續工作的浴簾,安安靜靜擺在牆邊的馬桶蓋,沙發底下早已看不出底色並且繁殖著茂盛小蘑菇的毛巾,沙發縫裡堪比鹹魚的臭襪子,茶几底下早已風乾的避孕套,電視櫃後自然發酵堪比臭彈的半碗泡麵殘骸,三隻垃圾袋累積六十七個空啤酒瓶,滿滿一袋淨重最少一斤的菸蒂菸灰,四大袋氣味明顯不正常的骯髒衣物,以及耗費了一個拖把三條抹布才隱隱約約辨的出底色的木地板。以上,白雲歷時兩小時三十八分,全部處理完畢。氣喘吁吁腸胃翻滾,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噁心氣味。
“張帆,出來一下。”白雲有氣無力的招呼。
“是!”臥室裡,張帆“蹭”的從床上一躍而下,似是待命計程車兵般邁著正步走到白雲面前,可惜胳膊跟腿順撇兒了,立馬從威武軍人跌落成戲班小丑。
白雲顧不上笑,指指門口巍峨壯觀的八大袋垃圾,“把這些垃圾全部丟到樓下的垃圾箱,謝謝。”
張帆目瞪口呆的打量著空蕩蕩的客廳,乾淨淨的地板。衝進廚房,洗碗池空蕩蕩閃亮亮,洗手間白淨淨香噴噴,那一刻,他只想哭。女人能頂半邊天!這句話誰說的?!誰說的?!太他媽經典了!
“白雲,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家事大作戰完成後,白雲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穿著睡衣拉開洗手間的門,眼前一暗,藍天阻在她面前。
白雲抬頭,問,“找我有事兒?”
藍天指指馬桶,“我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