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氣裡,他其實並不能完全品嚐出那美妙的味道,吸血鬼的味蕾只能辨認出血液的鮮甜。
但他還是就這麼一口一口地抿著,滾燙的熱度只能到達舌尖,安格斯淡淡地微笑著,就像真的沉浸在杯中的馥郁香味裡。
桌上攤開著一封信,信上的字跡還是埃利奧特百年不變的風格,繁複花體優美怡人,望之賞心悅目。
“親愛的安格斯:
還記得伯爵的古堡嗎?那座廢棄的城堡至今沒有人購買,鑑於所有人一直未能出現,政府現今已將其回收,明年開春將被重新改造,當作市政規劃裡的博物館使用。
我還是沒有辦法能夠鼓起勇氣,去面對當年的那個地方,安格斯,原諒我的懦弱。但願等到你回來的那一日,我們能夠一起重回故地。
還有一個訊息,你聽了也許會感興趣。當初我們失蹤之後,塞西爾曾經帶著梅麗爾偷偷潛入,他們竟然都沒跟告訴我。直到今天,梅麗爾突然跟我說,如果你回來的話,合我們三人之力也許能夠開啟密室的封印。
你相信嗎?城堡的地下室居然還有個封印!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會隱藏著什麼,也許是新的災難,也許是別的什麼……我的心情有些複雜。
安格斯,你會回來嗎?——愛你的弟弟,埃利奧特。”
蒼白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光潔的信紙,最後停頓在“封印”兩字上,安格斯默然,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那夜的密室,封印裡有什麼?會不會是另一個艾瑟兒?
吸血鬼的生命裡不該有任何期望,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肆無忌憚的麻木生活,安格斯收起信紙,為難地蹙了蹙眉。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呢?
如果她真的被人封印在那裡,等著有人去解救……安格斯無奈地起身,嘆了口氣。
猶如一道劃破極限的黑影掠過,安靜的咖啡館裡客人輕聲細語依舊,沒有人發現方才還坐在窗邊的男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早晨的空氣清新幹淨,門前高大的黑胡桃樹上,有晨起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鳴叫。
埃利奧特推開房門正準備去郵筒寄信,偏頭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迴廊的搖椅上,他驚訝地道:“安格斯?”
被他吵醒的安格斯皺眉瞥了他一眼:“不想見到我?”
“不是,”埃利奧特已經歡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拉著他就往裡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敲門進來?”
安格斯不耐煩地挑眉:“我回自己家為什麼還要敲門,門前的墊子下面都不知道放一把鑰匙,要不是見你們窮,我就把門給卸了。”
這時,剛好梅麗爾從樓梯上走下,她一身舒適的家居服,隨意向他揮了揮手:“好久不見。”
梅麗爾的模樣跟三百年前相比,完全都沒有一絲改變,看上去還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安格斯不善地眯起眼:“你怎麼在這裡?”
“安格斯,她就是我在信裡給你說的那個梅麗爾,塞西爾的養女。”見狀不妙,埃利奧特連忙上前打圓場。
話音未落,面前的安格斯就不見了,轉頭只見他掐著梅麗爾的喉嚨,將她提上了半空:“當年的事件裡,你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莫名其妙遭受了襲擊的小蘿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了陰謀者的標籤,兀自拼命掙扎著斷斷續續叫:“塞……西爾。”
二樓的樓梯口上突然傳來一聲狼嚎,布帛撕裂的聲音後,一頭巨大的棕狼出現在三人面前,金黃色的豎瞳隱含著危險的警告,牢牢鎖定在安格斯掐著梅麗爾的那隻手上!
“擰斷她的脖子不用一秒,”安格斯咧嘴,淡淡微笑著挑釁,姿態殘忍而優雅,“你想試試,到底是你快,還是我快嗎?”
塞西爾齜牙怒吼,後腳一個加力,直撲向廳中的弟弟!
“等等,你們等等,別打啊!”埃利奧特無語凝噎,追著兩個哥哥不知道該先幫哪個,一邊還要顧著被掐得翻了白眼的梅麗爾,“安格斯,你手下輕點,別真的把梅麗爾弄死了!”
“塞西爾,別咬下去,那是我最喜歡的杯子——”
“安格斯,放下我的沙發!不要——”
……
窗外的太陽漸漸升起,風光明媚,溫暖的陽光寧靜地灑在透出點點春’色的樹叢上。
屋內猶如狂風過境,沒有一件傢俱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滿屋瘡痍,一片狼藉,梅麗爾躺在一旁的地上,人事不省。
埃利奧特撿起腳邊的碎片,光潔的釉質上,還能看出碟上溫潤美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