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是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她不耐煩跟她們待在一起,也不想去見廉殤君士。聽多了他的“光輝事蹟”,她擔心一看到他,會忍不住嘔他一臉。
微風拂過紫紅色的花海,花枝在風中輕輕搖曳,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溫如是乾脆化出本體,一骨碌滾到花叢中,躺在枝枝蔓蔓下的陰涼處打盹。
難得能清淨一下,她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迷迷糊糊間,聽到花鈴在跟人說著話。
對方的聲音很稚嫩:“花鈴姐,今天來的那人長得可真好看,他會在我們這裡住下嗎?”溫如是睜開眼,透過葉片之間的縫隙,只見花鈴摸了摸那小妖怪的頭:“你還小,不該問的事別問,主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小妖怪吐了吐舌頭,笑著拉著她的手:“我就是問問,你別告訴主人。”
“古靈精怪。”花鈴伸出食指,輕輕戳了她腦門一下。
小妖怪嘿嘿笑著捂著自己被戳中的地方:“花鈴姐最好了,怪不得主人喜歡你呢。”
“別瞎說,”花鈴臉色有些不大好,“主人早就心有所屬了,人家啊,可是神界數一數二的仙子,我們這種妖怪也就只配在邊上伺候著。前幾天你沒看到,她一進草廬,主人高興得那個樣子……”
喜歡的人……瑤華仙子?她來這裡幹什麼?溫如是輕輕挪到葉片邊緣,兩人的腳步剛剛越過她所在的位置。
花鈴邊走邊在小妖怪身上擰了一把:“別以為你轉個話題,我就會忘了你幹下的好事。下次你要是再敢揹著大家跑到禁地那邊去玩,可別再指望我幫你瞞下來。要是被主人發現,別說你的小命不保,就連我也會被你牽連!”小妖怪雪雪呼痛,連聲討饒。
待到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溫如是才從花叢中鑽出來。花鈴嘴裡的禁地,在山谷的最深處。那裡倒是無人看守,據谷中山精描述,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不過到底可怕在哪裡,卻沒有人說得清楚。
溫如是偏頭望著禁地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廉殤君士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在那裡?今天來訪的客人又是誰?也許,她該去草廬一探究竟……
翌日一大早,溫如是剛開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外的花鈴。她一見溫如是,便高興地上前道:“主人命我前來接你,別讓他等久了,咱們快走吧。”
這事可不在溫如是的預料範圍內,她一邊關門,一邊若無其事地問:“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呢?”
花鈴笑盈盈地賣了個關子:“反正是好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溫如是當下也不言語,跟著花鈴一路拐出幻影陣,沒過多久就到了草廬。廉殤君士見她入內,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就示意她在旁邊坐下:“解除你金鐲上封印的東西,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溫如是眼睛一亮,就聽廉殤君士接著道,“不過,還有個問題。”他說完這句就停了下來,不急不緩地端起案几上的靈茶,也不喝,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不知,還有什麼問題?”溫如是順勢接了下去。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意氣用事,將廉殤君士晾著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雖然她也很想看看,沒人搭理,他還能怎麼擺架子。
廉殤君士的條件很簡單,認他為主。當然,他的話可不是這麼簡單直白,廉殤君士一席話說得是有理有據,彷彿處處站在溫如是的立場為她著想。
可惜,不管他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也把溫如是給噁心壞了。
所謂的認主,可不像後卿那樣,就隨隨便便說句話,連個書面憑據都沒有便了事。廉殤君士的認主可是要實打實地滴血畫下契約,以靈魂起誓,永生都不得反悔!
這樣一比較,打著為她好的旗幟誆騙她賣身的廉殤君士,簡直就是個渣!
溫如是低頭黯然道:“後卿,曾經也是這麼說過,可是,他最後還是……”
廉殤君士一愣,正待開口,她便憂傷地起身,“琉璃雖然不過是個小妖,也是有感情的,經此一事,我還沒有準備好再接受下一位主人,懇請君士體諒,多寬限幾日,讓我再考慮一下。”
要把握好這個分寸並不容易,既要讓他覺得她確實委屈,又要讓廉殤君士認為認主是遲早的事,不過是緩幾天而已。不過他既然想要將她收服,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溫如是相信,他也不至於因為這點拖延就跟她翻臉。
廉殤君士果然不以為意,溫情脈脈地又囑咐了幾句,便放溫如是跟花鈴離開。
一路上花鈴說了些什麼,溫如是也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