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究竟,就見大帳的棉簾子被大力的掀開,一身汙血的清流抱著幾近凍僵的磬竹急匆匆朝大床走去,滿臉的肅殺和急不可耐,“王妃,磬竹姑姑就交給你了,屬下先行一步。”
話還沒說完就朝著帳門衝去,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王爺很好,讓王妃不必為他擔心。”
看著清流離去的背影,駱蟬只是怔了幾秒鐘,目光沉靜如水的轉身朝床上的磬竹走去,一邊走一邊衝著屋子裡的芳菲和襲香吩咐道,“別傻站著,襲香,把我昨天準備的藥浴準備好,芳菲你去營裡打探一下到底虞城的情況如何了。”
才走之床邊,忽然腳下虛浮的一軟,她險些栽倒,幸好被趕來幫忙的子皓一把扶住了。子皓滿目憂慮的看著駱蟬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語氣裡除了無奈更多的是責怪,“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清楚麼!”
感覺到子皓在扶住她的一刻探上了她的脈象,駱蟬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來,“救人要緊。”
“我來吧。”看到駱蟬還想動手,子皓擋在她身前,兀自動手給磬竹診治起來,因為他們早有準備,也不至於手足無措,很快磬竹凍得青紫的面色開始慢慢恢復了正常,只是人還未清醒,整個的泡在浴缸裡,使用藥浴調和著。
現在虞城之內可謂一片混亂,蕭墨翎他們潛進虞城後受到了北辰梟埋伏在城內的人的伏擊,圍追堵截之下損失了大批的人力,所以蕭墨翎才決定傍晚突襲城樓。救下了磬竹一干人又按原計劃分成兩撥,清流和霽月帶著人搞掉城門的守衛開啟城門,而蕭墨翎和五行等人殺進了天虞皇宮,只等城外的三支軍隊跟他們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天虞。
天虞皇宮之中,北辰梟玉冠金帶,威嚴的坐在龍椅之上,身邊只有一個近侍大太監垂目守著,宮內空寂的有些詭異。
北辰梟眼底始終帶著笑,是作為一個帝王的淡然氣韻,他是輸了,卻不是完敗,他還有那個孤注一擲的報復。。。。。。
寒衣鐵衛軍營,此時已然與空營無異。一個小兵模樣的男子低著頭鬼鬼祟祟的靠近駱蟬所在的營帳,悠悠的眼瞳在火光中泛著森森的寒光,而枯坐在桌前的駱蟬和子皓渾然不覺危險的靠近,反而等到了不遠萬里趕回來的風旒毓。
駱蟬裹著狐裘跑出大帳來迎風旒毓,臉上有久違的笑意,藉著營地插著的火把,映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王妃小心!”留守大營的萬飛心中忐忑,走著走著便走到了駱蟬帳外,正巧發現了暗處大弓對著駱蟬的那個小兵,驚懼的出聲提醒的同時,抽出別再腰際的小型箭弩朝著那人射了出去,可惜他出箭的同時那人也鬆開了手。
破空之聲乍起,噗!噗!兩聲鈍響,那人手臂中箭,藉著混亂遁入人群,而駱蟬雖然悻悻錯開了身子,卻還是讓那支箭貫穿肩胛骨深深埋進血肉裡,臉霎時白的幾近透明。
低頭一瞧,箭傷處血流如注,竟像是開了水閘的大壩一般,胸前的白色狐裘迅速被鮮血染成了黑紫色,融入了夜色之中。她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傷口,眨眼之間血水便順著指縫湧出來,浸透了白皙的手背。
“小蟬。。。。。。”半晌,被眼前這一幕驚住的風旒毓震驚的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想去觸控她,擁抱她,手到了近前卻顫抖的停住了。
駱蟬瞥了一眼已經木在當地的萬飛,費力的把視線定著風旒毓的臉上,裂唇一笑,軟塌塌的向後倒去。
“小蟬!”風旒毓撕心裂肺的喊著駱蟬的名字,穩穩的把她抱在懷裡,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脆弱和不甘。
子皓輕嘆一聲,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瞥了一眼急急趕來卻愣在遠處的尹厚,掏出一顆紅色的丹藥餵給駱蟬,幾乎把兩大瓶金瘡藥都撒在她的傷口上才湛湛止住了血。
“我還有。。。。。。多少時間?”駱蟬感激的看了子皓一眼,眸底沒有一絲面臨死亡的恐懼。
“一炷香,至多。”
一炷香啊,一炷香足夠了。不必言說,風旒毓打橫抱起虛弱的駱蟬折返回大帳內,跟在身後的芳菲早就哭成了個淚人,卻不敢上前打擾她。
看著書桌上的陳設,明明那個人昨天還坐在這裡,如今卻覺得一切突然變得好遙遠,遙遠的卻又無比清晰起來,從他們針鋒相對的初見,處處算計逃避的相處,他窮追不捨,她萬里奔逃,最後卻偷偷躲進了他的心裡。昨晚她還答應他會等他回來,此刻卻註定要負了對他的承諾,這一世終要最後再欠他這一回。
她想要去拿桌上的宣紙,卻擔心手上的血漬會染在紙上,搓著雙手在乾淨的衣料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