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紅糖就蘸紅糖,想蘸白糖就蘸白糖,隨心所欲到了極點。酒至半酣,這些人不忘拿手經典,拿侄女兒開涮的節目再次隆重上演。不知在何人鼓動下,幾桌的人都舉著酒杯跑了過來,先是裝模作樣地挨著個和我這位“壽星”乾杯,然後就突然集體調轉槍口,一起開始向“嫂夫人”敬酒。侄女兒驟遭大兵壓境,頓時手足無措,滿臉羞得通紅,只得拿求救的眼神看著我。她的窘迫模樣,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連“老狗”都忍俊不禁,把嘴巴咧的像條大鯰魚。
這時候如果有人想“英雄救美”出頭替侄女兒解圍,其結果必然是“被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因為大家希望看到的,就是將節目深入開展下去,鬧得越開心越好。我心裡想,節目既然已經開了頭,如果不弄出點精彩的段子供大家樂樂,未免有點對不起人民,辜負了觀眾,於是,在大庭廣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我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了侄女兒。
我把侄女兒剛剛摟住,立刻有人開始大聲喝彩:“好啊!這才是真正的白頭偕老雙飛燕!”
“秒啊!這才是如膠似膝的同林鳥!”
“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
“節目繼續!繼續!精彩節目接著繼續!”
在熱烈的掌聲與一片喧嚷的叫好聲中,我轉過身子摟住侄女兒的腰,在她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在我嘴唇接觸到她的那一刻,她身子像被電擊一般,猛然一顫,眼睛裡突然盈滿了淚水。
“大家快看,嫂夫人都幸福的哭了!”
“扯什麼蛋呢,哭還幸福?難道你媽跟你爸是哭著幸福的嗎?給你小子上堂小學語文課,這叫作喜極而泣!”
“對,某些同志語文沒學好,用詞不當,標準的說法應該是:嫂夫人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幸福的淚水是甜的還是鹹的?”
“媽的,那是酒井兄的專利,我哪知道?”
“酒井兄,嚐嚐啊,再來一個!”
“對!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聽著這幫傢伙亂哄哄地瞎扯,我笑笑,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抹去。
“啊,不許哭,在這樣的時刻,你怎麼可以哭呢?親愛的,這是多麼讓人期盼的一刻呀,山河將為之歡呼,天地將為之動容,連自稱要讓人間充滿愛的愛神維納斯,也嫉妒的眼睛發紅呢!”我一本正經地編造著言情小說中使用的那些肉麻到極點的陳詞濫調:“你看,小丘位元張開他可愛的翅膀,微笑著向我們飛過來了,他拿起了他小巧美麗的弓箭,對著你,對著我,拉開了弓箭的弦。啊,他那拉弦的小手鬆開了,那枝灌注著濃濃愛意和相思的金箭,射中了我的胸膛!親愛的,我現在終於發現,終於發現原來我是那麼地喜歡你!真的,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歡你,真的!”
大家鬨堂大笑,緊跟著開始一輪新的起鬨:
“哎喲,我的爸爸哎!真的讓人好感動哦!我羨慕得都想跳樓了!”
“上帝啊,你他媽的太偏心了,怎麼就不讓我遇到我那親愛的呢?我嫉妒得都快發瘋了!”
“蒼天吶!大地吶!你老人家開開眼,你老人家行行好,也讓我擁有如此幸福的一刻吧!”
“……”
在一片喧鬧聲中,有個傢伙拿起了麥克風,裝模作樣地開始扮演起神父:“親愛的酒井先生,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問你,你願意真心誠意地娶侄女兒小姐為妻,並遵行上帝在《聖經》中的誡命,與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是安樂困苦、豐富貧窮、或順或逆、或康健或軟弱,你都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一心愛她;終身忠誠地與她共建美滿的家庭,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我十分願意,我十分十分地願意,我很想她做我的妻子,很想,很想很想很想。”我一臉虔誠地回答說,“可是,萬能的上帝啊,你睜開你的狗眼睛仔細瞧瞧吧,人類搞出了一個狗屁的所謂《婚姻法》,它說,侄女兒小姐年齡太小,我現在如果娶了她,就要判我個誘拐*罪。上帝啊,我好傷心、好心痛、好失望呀,你趕緊把這個鳥法給毀掉吧,我承擔不起誘拐*的罪名啊!”
又是一片鬨堂大笑聲。
“萬能的上帝啊,我向你起誓,我對侄女兒小姐的愛,始終堅貞不渝。雖然她現在還小,但以後一定會慢慢地長大。”我繼續著一本正經,“所以,萬能的上帝,我再一次虔誠地向你起誓,如果她願意,五年之後,我一定把她娶回家。”
大家更是樂翻了天,一個勁地向我和侄女兒敬酒。“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