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根治你的病。”
東方磊沒有出聲,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一年?最快一年?正常生活?老天,多麼令人渴望的辭兒,就算有一百件忌諱的事兒也不打緊,他全聽著了。
望著新娘子找著硯墨毛筆在桌上擺著,東方磊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輕咳兩聲,蒼白的雙頰浮起兩抹淡紅。
“娘子,我們……能圓房嗎?”
從側面看過去,新娘子的耳根、頸子全紅了。
夢巧兀自低頭磨著墨,低聲咕噥了一句,“現在不成。”
現在不成,那就是將來可以了?
東方磊滿意又有點訝異地笑了。這個又美又聰慧、醫術更是精湛的新娘子,原是他為了安慰孃親絕望的心才勉強答應娶進門的,他滿心過意不去地看著全身大紅的新娘子被扶持進來,卻沒料到,前後不到兩刻鐘,乍見她那傾國傾城般絕美容顏時的驚歎震撼尚未消褪,她又將無盡的希望塞進他心口裡,叫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這又不是那種無法呼吸的喘不過氣來,而是欣喜、希望和……心動的情緒在他胸腔裡翻攪奔騰威脅著要滿溢位來。
凝視著她年輕姣好的側面,她真的好美,東方磊心想。“娘子,你叫什麼名字?”
“炙甘草三錢,大棗三粒……喔?喔,龍夢巧,我叫龍夢巧,外公都叫我巧巧,你也叫我巧巧好了……”夢巧漫不經心地回答。“麥門冬四……不,五錢,阿膠兩錢……”她邊念邊振筆寫下。
不是龍云云。
他早就料到龍家可能會毀婚或以旁人代嫁,大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這全是意料中之事。惟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個代嫁新娘的美與好。
他衷心感謝龍雪雲的拒嫁。
“巧巧你幾歲?龍雪雲是……”
“十七歲,我大姐。”夢巧簡潔地回答道。“喂,相公……”
“我不姓喂、也不叫相公、我叫東方磊,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東方磊微笑著說。
“東方磊……”她咬著毛筆桿尾端思索。“磊……那我叫你磊哥好了。磊哥,我對開封不熟,明兒個你最好讓人帶我去藥鋪子,我要……”
“毋需舍近求違。”東方磊搖頭道。“府中就有藥庫,裡頭的藥材怕是比開封府裡所有的藥鋪子加起來還齊全。”
夢巧意外地揚了揚眉,“藥庫?”旋即又恍然道:“是喔,家中有你這麼個藥罐子,不備個藥庫怎麼成?”
“才不是!”東方磊啼笑皆非地否認。咱們東方家也經營藥材的批發生意,那是……“
哈一聲,夢巧不信地擺擺手。“要不是為了你,東方家哪會去做藥材的批發生意,追根究底就是因為你,別再否認了,少爺!”
無奈搖頭,東方磊發現他的小娘子也挺頑皮的。
吹乾了藥單子,夢巧又回到床前凳子上坐著。
“磊哥,我想……”她沉吟著。“我想在你的身子骨還未穩定以前,暫時不要讓人知道你在復原當中,有沒有辦法?”
東方磊訝異地凝住她那雙清澈了悟一切的眼眸良久。
“你怎麼知道?”
她撇了撇嘴,“一路從杭州到開封來,你知道有多無聊嗎?一個人窩在轎子裹,沒人說話,連看個風景也沒得看,我都快數清楚我有多少根頭髮啦!”夢巧誇張地嘆了口氣。“既然說不得、看不得,我只有把耳朵拉長點嘍,聽點旁人的閒言閒語也好過無聊死。”
路途愈長,話題也就愈多、愈肆無忌憚,就這樣,她聽到了夫婿不久於人世的訊息,也知道三夫人和大少爺、三少爺有多麼盼望夫婿他早登極樂,更猜測到若非夫婿西歸在即,三夫人和兩個兒子也是會想盡辦法請擋路石及早“走人”。除非正房嫡子早逝,否則是輪不上二房庶子出頭的。
而且不僅僅是三夫人這邊睜大了眼期盼他早日歸天,還有其他宗親族人也在一旁虎視眈眈,真可謂豺狼虎豹圍繞,他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當然,她同時也明白自己是上了爹親的當,莫名其妙地做了代嫁新娘。但是,外公教給她的是一顆醫者之心和一股正義感,尤其是對未曾謀面夫婿的堪憐處境,她的同情心更是發揮到極限。財富多又如何,還是買不來健康的身子,更避不過醜陋可憎的奪產戲碼。
醫者父母心,哪能見死不救?現在,夫婿正是她極待救治的物件。而且她同情弱者,正義感激發出她對夫婿的強烈維護心理。這兩者讓她決定乖乖端坐在轎子裡,讓他們像擔柴似的擔到婆家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