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她也是過後才聽陸醫生講起,說是疲勞過度,高燒不退,火走到肺,害了肺炎。可他愣是瞞著,不跟家裡說,也不跟公司說,一天到晚只有護理,秘書和鄭川照料著,一直瞞到出院,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初時聽了,又氣又急又擔心,叫他回家,他便吊兒郎當的樣子,打哈哈說好了全好了,行軍打仗都沒有問題,也不知話裡有幾分能是真的。
她原本就聽朋友唸叨,現在養兒子就像給人家養的,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她之前確實是有這樣的顧慮的。自打兒子搬出家去,跟盧瑾汐在一塊兒,他就很少回家看看。她知道多半是因為他剛創業,公司事多忙不開,可心裡還是少不了這樣那樣的揣測。再者,看著兒子為個女人迷得七葷八素的,著實不是什麼好事兒。在她看來,談著朋友玩玩兒可以,但要領進門,做沈家的兒媳婦,肯定不會是盧瑾汐這個樣子的。她原本以為,只要瑾汐不在了,兒子會顧家一些。可誰知,現在盧瑾真的汐走了,兒子回家的次數反倒更少了。這讓沈母每次想起來,心頭就一陣酸。
沈母酸著的時候,沈涉正倒在沙發上挨針。
受不了醫院裡的氣氛,又逃不了陸醫生的看管,他只能同意辦個家庭病床,有需要時,讓護士過來扎針。
可今天來的除了護士,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沈涉看到李莞進門,眉頭就皺起來,“我媽又跟你說什麼了?”
李莞好笑地看他一眼,“說前些天張局長的女兒又找她告狀了。”
沈涉嗤一聲,半天才道,“傳個話也至於跑這一趟,你真有空。”
見沈涉掛著吊針自顧不暇的樣兒,李莞笑笑,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又抬頭四處看看,嘆氣道,“這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樣兒……”
沈涉陰著臉,不說話。
李莞卻好似不在意,沈涉不說,她便自己不時蹦出幾句,自娛自樂一般。
待護士走了,屋裡只剩下他倆,她才斂起笑意,“其實我今天來,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兒。”
她低頭從手袋的內裡小心翼翼抽出張紙,遞給他,“你自己看。”
沈涉斜藐她一眼,見她臉色凝重,才接過。低頭看了一眼,原本並不在意的臉色,卻倏忽風起雲湧。
李莞一直一動不動觀察他的表情,待他看完一遍,抬頭,眼裡幾乎噴火樣地瞪著她,她才擺擺手:“你別誤會,我是透過自己的渠道拿到的影印件。現在看過這封無名信的,不出五個人,你不用擔心。”
沈涉聞言,臉色穩了穩,可眼睛裡的火,依舊燒著。
李莞試探樣地,“聽說杜書記出事以後,上面查的嚴……臧市長這一線的,都要換人……不知道沈伯伯現在……”
“我爸知道。”他打斷她的話,“我也知道……從上次專案出事兒,財務局來人,我就知道,要變天了。”
李莞啞了一陣,似是沒料到他的知情,半晌才問道:“那你知道……寫這封信來告你的,是誰嗎?”
沈涉揚著下巴看她一眼,意思是你知道?
李莞搖搖頭,“說實話,這事兒我壓根就沒聽你們提起過,真的假的都不知道,怎麼猜?”她又試探地看他一眼,才小心翼翼地,“……上面寫的事兒,是真的嗎?……是你做的嗎?”
沈涉閉了閉眼,“事兒不假,可惜不是我做的。那女的,我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欠了高利貸,訛我又不成,沒錢還債,自己跳樓了。”
李莞聽他這話,才似放下心來,“那就好,這樣就算上面下來人查,也不怕了。但是,既然不是真的,那就算誣告誹謗了,這人還真挺大膽的……也挺恨你的。”
沈涉鼻子裡哼了一聲,“恨我的人多了。”
李莞又道:“你想查嗎?查查這信到底是誰寫的,畢竟,暗地裡有人這樣搗鬼,不是件讓人放心的事兒。”
“查了又怎樣,不查又怎樣?以前我確實做了不少缺德事兒,但我光明正大,我人杵這兒,誰有本事誰來就是,我由著他們報復。沒本事的人,才會暗地裡搞這種貓膩。”他沉著臉,卻並不擔心。
“話是這樣說,可是……”李莞猶豫道,可看著沈涉略顯不耐煩的表情,只好把下半句話嚥進肚子裡,又訕訕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反正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讓你心裡有個數,其他的,我也管不了。我跟我男友還有約,先走了。”
她慢慢走了幾步,到門口,才猶猶豫豫地轉身,“……這事兒,我還會跟進的,我知道多少,就告訴你多少……別的忙我幫不了,但我份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