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濃濃思來想去,只能學習古人守株待兔了。
今日剛好沒課,霧濃濃親眼看著寧墨座駕駛入恆遠車庫,於是霧濃濃給小小寧買了盒鄉村雞外賣全家桶,為他理了理頭上小絨毛。
實在是萬不得已啊,保姆剛好回家參加兒子婚禮去了,所以這般苦差事,霧濃濃還不得不帶上小小寧。
好在小小寧比較悠然自得,霧濃濃邊看著他,邊望著對面大樓人員、車輛進出。
邊備課,邊等待了幾個小時後,霧濃濃總算盼到恆遠下班時刻了,拎了在旁幫小鼻涕妹擦鼻涕小小寧便走。
小小寧德行和他父親樣,從小就開始紳士了。
霧濃濃不開車是堅持。
青春期不開車是因為好吃懶做,有司機開車。
磨難期是因為二手車,母親不許買,那太掉價了,而百萬轎車非能力能負擔。
現在,是因為哥本哈根大會開了後,霧濃濃很有環境意識。
可惜這會兒有些後悔了,車庫裡沒有暖氣,冷得人發抖。
小小寧凍得直哆嗦,霧濃濃脫下自己大衣,包住小小寧,不知道又從哪裡拖來個廢紙箱,踩扁了,抱著小小寧坐上去。
天殺寧墨怎麼一直還不下班,霧濃濃強忍住不適,車庫裡陰風讓冷得直髮抖,耳朵開始轟鳴起來,彷彿有針在刺般。有時候有過路取車人,看著這一大一小,臉上充滿了同情,霧濃濃笑著安慰自己,要是面前擺箇舊帽子,估計能有人往裡面扔錢。
可憐霧大小姐混到這份田地,自己都覺得是自找。
自虐者,人恆虐之。
霧濃濃搓著手,同小小寧大眼瞪著桃花眼地對望著,直到面前出現個冰涼聲音,“在這裡做什麼?”
霧濃濃緩緩站起身,將小小寧藏在身體後面,可不想寧墨看見這般“虐待”他兒子。記憶中,寧墨對小小寧疼愛,當時讓霧濃濃嫉妒得都有些肉疼了。
“寧墨。”霧濃濃有些心疼地喊出這個名字。
時隔幾年,寧墨本身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臉頰略微消瘦了些,更顯得五官深刻。
只是,往年還有些傲岸與生氣,今日再見,只應了三個字。
墨如玉。
往日,霧濃濃只喜歡盧域那種白如玉模樣,如今經歷了世道黑暗,經歷了自己本心黑暗,才懂得欣賞起墨如玉來。
可是再美玉又能怎樣,始終是塊石頭。
“我想見你。”
“我想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寧墨將手從大衣裡拿了出來,按開了車門。
這哪裡像是兩個情人見面,完全像是兩把刀在見面。
世間有很多奇怪事情,當不覺得他愛時候,他無論做什麼,都覺得他不愛。
而當以為他愛時候,無論他做什麼,都會覺得那是他在表達愛。
霧濃濃其實也不想當著小小寧面,表演浪漫狗血劇,但是實在是找不到機會見到寧墨,所以將事先準備好兩團棉花塞到了小小寧耳朵裡,然後轉向寧墨,“寧墨,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當霧濃濃下定決心後,從來都是開門見山,一刀命中。
寧墨臉上泛起了他慣有那種嘲諷笑容,“你覺得可能嗎?”
霧濃濃視而不見,“可是當初並不知道你對我的心意。”
寧墨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霧濃濃眼睛,“你知道,霧濃濃。”
霧濃濃不得不閃爍下眼神,確實是知道,只是必須利用寧墨感情來達到目,所以自欺欺人了。
“同樣個錯誤,犯了兩次,不會再犯第三次。”寧墨向車門走去。
“可是知道還喜歡,知道八點半意思了,住院時候,不是還住在八三零病房裡嗎?”霧濃濃向著寧墨背影大聲道。
寧墨回頭,笑了笑,“星光半年前就關閉了,八三零並沒有特別意思,如果非要賦予它什麼意思,可以再讀讀。”
八三零,不想。
寧墨開車門時候,霧濃濃踏前了步,抓住寧墨手腕,輕輕道:“可是,寧墨,我喜歡你了。”
寧墨嘆息了聲,“可是,濃濃,有些人和事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寫照?
寧墨坐上駕駛室,小小寧在旁邊,輕輕喊了聲“爸爸”。寧墨手僵了僵,依然啟動了車,在臨去剎那,從車窗探出頭來道:“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否則別怪打新聞熱線,讓人看看霧大小姐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