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立刻讓計程車掉了頭,然後跑去便利商店買了手電筒和打火機,趕回她的住處。
佳林路上整條街漆黑一片,連路燈都是暗的,我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鑰匙開門。她聽到聲音,跑出來抱住我,直說:“好可伯。”還一面 用力捶我,然後又用腳踢我,倒也不是踢得很用力地說:“都是你啦!幹麼那麼會挑時間,特別選停電的這一天不留下來,你是故意的喔!”
我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原來她伯黑。然後又覺得好笑,我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能預知停電而故意下留下來。
晚上我們點著蠟燭,坐在沙發上,喝著睡前酒。
她的頭枕在我的肩膀上。
“難得我們這麼有氣氛。”她說。
我想了一想,然後回應,“對啊,我好像平常下太有情調。”
她笑了,“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沒有情調,不過,沒情調也有沒情調的好。”她停了一停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嗎?我前夫是個很浪漫的人,他有很多很奇怪的點子,和用不完的浪漫。可是他從不會在生氣的時候,還想到我。每次我們拌嘴,都是我先逗他笑的,有時候我覺得他比較像我的弟弟,而下像我的丈夫。對下起,我其實在心裡常常忍不住把你們做比較。”
“沒關係,誰沒有過去。”
“你和他真的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正在想我和他的婚姻失敗,不代表我以後的婚姻也會失敗。”說完後,她低著頭,沉默了許久,她的表情是那麼嚴肅,我完全不敢打斷她的思考,只是靜靜地坐著。
然後她抬起頭來,笑了,她說:“你可下可以再把今天在路上問我的話再問我一次?”
“什麼話?”我看苦她的臉龐在暈黃燭火中熠熠發亮,突然問明白,只是那時不知道為什麼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現在卻有些口吃,“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點了點頭,我開心的抱住她,還差一點打翻了蠟燭,我多麼感謝電力公司,以後它不論再怎麼停電,我都絕對下會咒罵它。
那時候,我堅決的相信我和清清會有一個完美的婚禮,而未來會有幸福的婚姻。
飯店中喜慶的氣氛依然喧鬧。
我看著手錶,隨著時間的迫近,和汗珠下爭氣的滴下,穿著白色的燕尾服,頓時我覺得自己不像王子,而像小丑,在戲臺上演一出不知該如何 下幕的—場戲。
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飯店裡負責這次婚宴的司儀第三次來問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可以請新郎、新娘入場。”
“再等一等。”
“已經快八點半了,可能不適合再等下去,是不是……”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大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苦笑,我正在等我的新娘。
“如果可以開始,就請通知我。”他對我點頭後離開。
我的婚宴竟是如此。
表妹是今天的伴娘,她神色焦急的走過來對我說:“還是找不到清清,我叫人留在新娘休息室,如果清清一回來就立刻通知我們。”
她歉疚地笑著,眼裡滿是同情。
我用顫抖的雙手撥了最後一次電話,清清的電話還是關機。
我已經明白清清今天是不會出現的了。
清清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位戀人。
年屆不惑的我唯一的一次戀愛。
我們的戀愛從婚友社的交誼廳開始,一個奇妙、詭異的地方,既古老又商業,每一個男女都是會員資料簿中的一頁紙,在排約人員東拼西湊下見了面。
為了保有隱私,交誼廳隔成了好多個小空間,用布幔簡單的區隔開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穿了件黃色的洋裝,坐在我的對面,她的手輕輕地靠在桌上,身體前傾,上身前襟交叉開得很低,酥胸若隱若現。
她很專注的聽著我說話。
而我盡力地表現出口若懸河的模樣,並且很努力的表現紳士的風範,努力地剋制不讓我的視線往她的胸部飄移。
說到有趣的時候,她開朗的笑著。我從來不知道我也有說笑話的本事。
“你很幽默,交過很多女朋友吧?”她問。
我搖搖頭說:“沒有,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
她剛開始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後來看到我認真的表情,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我告訴她:我在大學時暗戀繫上的系花兩年,鼓足勇氣向她表白,沒想到被冷冷的潑了一桶冷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