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白坐在蘇眠身畔,眸色靜默。而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唯獨眼神有點冷。
現下韓沉還昏迷著,黑盾組一切行動聽秦文瀧指揮。他又吸了幾口悶煙,將菸頭掐熄丟掉,站起來:“這次遇到的,是我省有史以來最兇悍最狡猾的罪犯。嘮叨,你帶隊在全城範圍內搜尋畫面上這條小巷;冷麵,繼續指揮全市的搜捕行動。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們!”
——
儘管秦文瀧發了狠話,但是那三個人多狡猾啊,影片中的小巷看起來根本毫無特色,全市範圍內符合條件的只怕有數百條。所以到了這天深夜,依舊一無所獲。
蘇眠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門進入宿舍。一眼就看到韓沉躺在單人床上,蓋著她的黃色小花被,睡得依舊很沉。
他還沒醒。
今天在醫院,黑盾組都被召回來開會。她就非讓刑警們把他也抬了回來。
因為說好的,兩個人的距離,永遠不會超過哨聲範圍。
她在床畔坐下,拿起他的手,親了親:“韓沉,你怎麼還沒醒?答應我,醒了之後,別心裡不好受。我知道你這個人,看起來挺酷,其實是個悶葫蘆,有什麼事兒都喜歡藏在心裡,還覺得自己很爺們很男人,對不對?”
雖說今天的案件叫人心裡沉重,但她到底是個活絡性子,這麼纏纏綿綿地對著他說了一大堆,他都沒醒,她覺得很無聊,不知不覺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我看這個單人床也不窄嘛,嘿嘿,反正每次睡覺,咱倆也只佔一個人的地兒。
話說你蓋這花被子還挺好看的,有種妖嬈的氣質,比我還妖嬈。
韓沉,你快點醒啊。醒了我就……”
她湊到他耳邊:“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還是一動不動,睫毛都沒眨一下,英俊的臉跟雕塑似的。她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我去睡沙發了。”
轉身剛要走,倏地手腕一緊,被人握住了。
蘇眠心裡咯噔一下,一轉頭,就見韓沉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映著燈光,烏黑又氤氳,牢牢地鎖定了她。
“你又裝睡!”蘇眠一下子高興起來,撲進他懷裡。他抱住她,眼中閃過淺淡的笑。
“有個女人太吵。”他的嗓音慢慢的,“想睡都睡不著。”
蘇眠嘿嘿地笑,趴在他胸口。他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呢,可那熟悉又清淡的氣息,聞著就讓人喜歡。
她又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摸摸脖子,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是弄個腦震盪後遺症什麼的,就不好了。
他抓住她的手,一個翻身就將她壓住,嗓音低低的懶懶的:“睡了一天,精力旺盛。”
最親密的情人之間,有時候遇到事,反而不需要太多言語去開導解釋。而她之前的擔憂、怕他不開心的話語,他都聽在耳裡。此刻,便恢復了平素的公子哥作態,沿著她的嬌軀,一寸寸的親。
慢慢進入時,他的動作格外溫柔,眼神也格外的沉靜。蘇眠雙手摟著他的腰,絮絮叨叨還在跟他低聲說話。而他也在她耳邊,廝磨低語。他們是這樣的親暱,不知不覺便度過了半宿松軟的時光。
……
蘇眠再次驚醒時,外頭的天還是黑的。一看床頭的鬧鐘:4點。
身畔,韓沉睡得很熟,單手扣著她的腰。而她身上,還有屬於他的氣味。
她微微一笑,轉身靠進他的胸口,閉上眼想再次入睡。可是l跳舞的畫面,就跟剛才夢境中一樣,始終在她腦海中迴旋。
睡不著。
又輾轉了片刻,怕吵到韓沉,乾脆起身,披了外套,推門出去透氣。
大概,就要到冬天了。
深藍的天空,彷彿厚厚的絲絨,沉甸甸壓在頭頂。月色星光不甚明朗,就像是看不清的未來和過去。
她伸手握住欄杆,長長的吐了口氣。一轉頭,卻見走廊另一頭,黑漆漆的陰影裡,還站著另一個人。指間一點紅光,在抽菸。
這夜半三更的,嚇得她一個激靈。
那人卻輕聲開口:“錦曦?”
噯,竟然是徐司白。
——
認識這麼多年,蘇眠還是第一次看到徐司白抽菸。他也穿著睡衣,披了件棕色外套。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側臉依舊清雋如玉,姿勢十分自然。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他抽的是萬寶路,很常見的牌子。細細長長的香菸,越發顯得斯文。
他也側頭看著她,目光中溫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