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以為她拿她沒轍是嗎?
好,那就別怪她言春使出撒手鋼。
“言相公。”言春轉臉喚人。
朱敏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大叫,“不準叫他。”
但沒人理她,言春請言承武幫個忙,請她家小姐下床來。“言相公也不想我家小姐賴在你這裡是吧?”言春講話可酸的哩,她壓根就討厭這個不喜歡她家小姐的男子,今兒個要不是情非得已,她連看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言承武嘆氣。
他心裡清楚言春對他的評價,就像他十分了解朱家姑娘對他的迷戀一樣。他依言上前,叫一聲,“朱姑娘——”
他什麼話都還沒說呢,朱敏便用雙手搗著耳朵大吼,“我不聽,我不聽!”他一開口準是要她走人,她才不要。
“好,既然朱姑娘要定了在下這張破床,在下無一處可容身,那麼今晚言某隻好在外頭過夜了,省得壞了姑娘的清譽。”言承武也不勸她,轉身便往外走。
言春頓時明白言承武的用意,於是跟著他一搭一唱,直說:“今兒個晚上外頭的風好大呀——”
風大!
朱敏一聽:心頭一緊,目光不時的偷偷往外瞄去,恰好看到言承武真的往外走,門開了,他拾階而坐。
“要是言相公受了風寒,他自個兒是個大夫,理應會醫治自己,所以小姐真的不用操心,大可安心的鳩佔鵲巢,讓言相公冷死在外頭算了。”
朱敏狠狠的瞪了言春一眼。
她明明就是在說反話,因為她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言承武冷死在外頭,更何況言春最討厭言相公了,她哪會那麼好心替他說情講項!
“你是故意的!”朱敏氣死了,她忿忿的從床上跳下,鞋沒穿就往外跑,一邊還哭喊著,“你們都欺負我,你們最討厭了——”邊哭著邊衝進轎子內,再也不出來了。
眼見事情解決了,言春馬上命轎伕起轎,省得她家小姐後悔,而她接近轎子時,還不時地聽到她家小姐在咒罵她:言春最壞了。
“是是是,奴才最壞了。”
“回去後我要罰你不准你吃飯,不給你水喝。”
“好。”
“你回去後還得罰寫四書五經。”因為言春沒讀書、不識字,不知道什麼是尊卑,就懂得惡奴欺主。
而不管朱敏說什麼,言春只管點頭稱是,明月覺得言春好可憐哦,她什麼壞事都沒做,但卻被小姐罵成這個樣子,但——
明月往轎子看去。
她覺得小姐也很可憐,因為她身邊的人沒一個人看好這樁姻緣,就連言相公也不領受小姐的痴心,如此看來,她覺得她雖身為奴婢,但她卻是最幸福的。
而當朱敏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時,言承武才進屋。
他關上了門,卻彷彿還聽到朱敏的聲音。
他聽見她哭,聽見她在罵他壞。
他壞嗎?
是,他是壞,所以她不該如此痴心對待,言承武闔上了門,將身子靠在門板上,好像這樣就能關住有關朱敏的一切。
第四章
朱敏回去後,原本只是受了點風寒的病情卻更惡化了,但不管誰來勸,她說不吃藥就是不吃藥,而朱家的老爺、夫人眼看女兒整天這樣不斷的咳,煞是心疼,幾經討論,決定請言大夫過門來一趟,因為全天底下也就只有一個言承武能製得住朱敏。
言春對言承武本來就看不順眼,所以藉故守護小姐沒空去,因此到最後也就只能派明月出馬。朱老爺還伯言承武不來,甚至特地命人拿了一些珍貴藥材讓明月帶去,還特別交代明月,說只要言大夫能來,那麼朱家就開倉布糧三日,甚至設個義民堂,專門讓言大夫義診一些窮苦老百姓。
別問朱老爺為什麼把條件開得如此豐厚,朱家是太瞭解言承武對朱敏避之危恐不及的態度,所以要是不丟擲重利,只怕言大夫不來,而女兒又要鬧彆扭,三頭兩頭不吃飯事小,但生病不看大夫、不吃藥,要是病情繼續惡化,那可真是要命的事,所以朱家才如此謙卑,等著恭候言大夫的大駕。
明月帶著珍貴藥材以及老爺的意思前去,一五一十照著老爺的意思轉告給言承武知曉。
“朱老爺實在不必這麼做,朱姑娘因言某而受寒,言某便有義務替小姐看診。”
“你真的願意!”明月又驚又喜,她原以為要勸言相公前去朱府,還得大費唇舌一番,沒想到事情如此容易解決,真是可喜可賀。
“那你趕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