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半點關係而更大的機率是淪落為遭人恥笑的狗熊,趙虎臣清楚現在的自己沒有那個能夠擺平張家,擺平明珠的能力。或許按照楊霆原本對他所期望的那樣,默默無聞地跌爬滾打二三十年,未必就不能站在和現在的楊霆比肩的位置,但他沒有時間等待,用二三十年的時間去爬上一個尋常人看來高不可攀的位置。因此今天的冒險也是他孤注一擲的豪賭,輸了,他興許連明珠都出不了,贏了,他就能夠最大限度地在短時間內上位。
幸運女人在十字路口又一次做出了對趙虎臣有利的選擇,事實證明他贏了。起碼楊霆的態度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
現在自己的出境不由得讓趙虎臣聯想到了那個半輩子都埋沒在趙家村的爺爺很久以前說過的話,在這個社會上混一口飯吃,無時無刻不在博弈,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棋盤,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對弈,小人物勞心勞力一輩子勾心鬥角一輩子在大人物的對弈之間不過是一枚棋子和另一枚棋子之間的交換與換位而已,一個小人物想要坐上對弈的大盤,不但需要足夠厚黑的城府,足夠狠辣決絕的手段,還要信奉虛無縹緲的運氣,以及最重要的履薄冰步步為營,心懷敬畏的心態。
那個在趙虎臣二十歲的時候就早早追尋著舊人而去的老人似乎算死了趙虎臣一定會有自己的作為,所以他,還有那位同樣埋沒在趙家村的師父在趙虎臣二十年的生命中孜孜不倦地傳授著他們的學識。
趙虎臣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在哪裡,自己會走到什麼樣的高度會不會跌下來摔死,但他清楚,這個大染缸,一旦進去了,不成花旦就變成丑角,出局,就意味著身死。
第二天趙虎臣起了個大早,正打算要出去煎藥卻見比他起得更早的楊采薇正蹲在院子外守著中藥爐發呆。
此時吳嬸恰好走過來,見到趙虎臣,便停下腳步,指了指在院子裡背對著他們的楊采薇,又壓低了聲音說:“我來的時候小姐就已經在等著我讓我教她煎中藥了,我本來打算親自來但拗不過她。”
趙虎臣笑著點點頭,悄悄走到楊采薇身後,俯下身從身後抱住了這個有時候傻的可愛的妮子。
“吳嬸來煎也是一樣的,為什麼非要這麼辛苦?”趙虎臣輕聲問。
被趙虎臣嚇了一跳的楊采薇轉過頭看了趙虎臣一眼,露出甜蜜燦爛的笑容,道:“那當然不一樣了,我要親自給你煎藥才放心!”
“昨天的燙傷好了一些沒?”趙虎臣握住楊采薇的手,反轉過手臂,那一片紅腫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能夠清晰地看見痕跡。
“已經不痛了。”楊采薇不是沒心沒肺的傻妞,不顧辛苦疲憊的她一個勁地討好趙虎臣一是真心疼趙虎臣,二來也是希望趙虎臣能夠看到她的付出,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更加沒有涉足過這個之前在她看來有些神秘甚至有些可怖的感情圈子,但楊采薇還是懂得一個粗淺的道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一廂情願的愛情,她承認自己是無可救藥地上了趙虎臣的賊船,她更加希望用自己的所有緊緊地抓住這艘賊船的桅杆。而此時,趙虎臣臉上的心疼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趙虎臣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平靜軌跡發展,似乎並沒有因為張家的事情而發生任何改變,除去每天喝兩帖中藥之外趙虎臣就待在紫園的別墅,看書,然後再尋找關於那塊按照韓書畫的話來說很可能是玉圭的玉佩線索。
張家的事件所造成的轟動是必然的,只是這種轟動在人為的干預下並沒有影響到紫園的趙虎臣,而趙虎臣也依然如故,他沒有覺得自己幹掉了張家的兩個男人就不可一世了,同樣也沒有因此而害怕張家的報復,他用一種近乎事不關己的態度冷漠地對待外界的波瀾。
而楊采薇這些天也一直陪著趙虎臣沒有外出,雖然偶爾手機鈴聲會響起但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把電話掛掉,後來甚至乾脆直接關機。
一直到一天晚上,從樓下趙虎臣的房間蹦蹦跳跳回到自己房間的楊采薇一關上門,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憤怒的冷漠。
開啟一直關機的手機,數十條提示簡訊讓她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分鐘。
楊采薇翻著來電記錄,選了一個電話打得最勤快的號碼發出去一條簡訊,然後就馬上關機。
第二天。
半島咖啡。
楊采薇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捧著一杯尋常的拿鐵,雖然對凱悅中庭那精緻的特種拿鐵有著近乎偏執的愛好但這並不意味著楊采薇就不碰普通拿鐵。
雪白的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