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抱著基本借閱好的英語書籍,楊采薇翹首顧盼地站在閱讀室門口張望,一見到趙虎臣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再一眼瞧見了坐在趙虎臣對面的韓書畫,臉上便呈現出一種在蔣思思她們面前也不曾有過的歡欣。
“書畫,你怎麼來了。”楊采薇壓低了聲音,很自然地坐在趙虎臣身邊,嘻嘻笑道。
“來幫我爺爺借幾本書,就來了,怎麼,上次就聽說你要靠雅思,這段時間還一直在努力?”韓書畫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楊采薇放在書桌上的基本英語名著,輕笑道。
楊采薇是她不多的幾個同性好友,可以劃歸為閨中密友的程度,否則的話當初她也不會把趙虎臣介紹給楊采薇,就是因為在韓書畫看來楊采薇夠這個交情。
“是啊,不過聽這傢伙說多看一些英文的原本經典名著有很大幫助呢。”楊采薇一雙純淨的大眼睛眯成了可愛的月牙兒,她拿的都是類似於《戰爭與和平》《西方哲學史》這樣極專業的書,雖然會很艱難但通讀完這幾本書對楊采薇而言並不是多難的事情,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楊采薇不想在趙虎臣心中留下一個不學無術的印象,因此她從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再難也要把雅思給過了。
韓書畫順著楊采薇的手指瞧去,卻見趙虎臣這傢伙正老神在在地翻閱自己手上的書。
“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正好我爺爺應該會在,你不是一直都在唸叨著要找我爺爺幫你寫個座右銘嘛。”韓書畫對楊采薇微笑道,語氣不矜持也沒有太多熱情,她的性子本身就是如此,雖然對誰都溫婉如水但卻很難對什麼人什麼事表現出太大的熱情來,像是楊采薇這樣精靈一樣活潑亂跳的性子對於她而言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也恰恰是兩個女孩完全不同卻能夠互補的性格讓她們格外合得來,因此楊采薇也是她們這個圈子裡唯一能夠觸控到韓書畫所在圈子裡的人。
之所以邀請楊采薇,也不是沒有趙虎臣在內的因素,韓書畫明白楊采薇若不去恐怕趙虎臣也不會那麼簡簡單單地答應下來,因為有心想要幫趙虎臣弄清楚那枚玉的來歷,因此韓書畫希望盡最大的努力讓趙虎臣跟她回去。
“好啊!”楊采薇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下來,她的心思很簡單,因為韓書畫是她的好友,僅此而已。
趙虎臣合上書本,猶豫一會,對面帶安靜微笑的韓書畫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謝。。。在趙家村二十年從未說過這樣一個字的趙虎臣從小就被爺爺灌輸一個道理,萬不得已絕不說這個字眼,一個謝字吐出了口便是欠下一份人情,債好還人情難償,在這社會上摸爬滾打雖免不得要與人勾心鬥角八面玲瓏但人情卻不能欠下。因而沒有人明白對於趙虎臣而言這兩個字有多珍貴,韓書畫再聰明也不會知道。
韓書畫的家住在明珠的郊區,她自己開著一輛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甲殼蟲小車,加上楊采薇的一輛雷諾總共兩輛車在明珠市平整卻擁擠不堪的道路上擠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在一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尋常小區裡停了下來。
在路上,楊采薇就告訴趙虎臣,韓書畫家屬於那種不是特別有錢但絕對吃喝不愁的主兒,而且就算是開著一輛不過十來萬塊錢的甲殼蟲那明珠市牛逼烘烘的交警寧願攔下交通局局長的車也不敢攔她,至於為什麼,楊采薇不說趙虎臣也知道個大概了。
無怪乎楊采薇在她那個圈子裡一次偶爾的提及到韓書畫時那群人的眼神會那麼奇怪,也是,在官本位思想浸潤千年的中國,官永遠都代表著最強大的階層。富人再富,見著了官也要彎下腰走路。
這也是明珠這樣一座亞洲金融城市數十年來再怎麼獨領風騷卻始終不能代替京城地位的原因。
韓書畫的家住在四樓,跟隨著韓書畫一起上樓,有些年月的樓道內乾淨整潔,進了韓書畫家的大門,她的家並不大,裝飾也沒有楊采薇家裡那樣的窮奢極侈,簡簡單單,甚至有些樸素的裝飾卻很舒服,並不驚豔卻極耐看。
聽見開門的聲音,一位白髮老婦人走出來,雖然佈滿皺紋但面板卻很光澤,並不會給人老人應有的那種虛弱和蒼老的感覺,趙虎臣一眼瞧見這老婦人便感覺很熟悉,這股子溫潤的書香氣息正是和韓書畫如出一轍的,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很優雅。
“奶奶。”韓書畫親熱地叫了一聲,走上前去攙住了老人的手,轉身道:“奶奶,這是我的朋友,他叫趙虎臣,她叫楊采薇,采薇以前我帶她來過的,你還記得吧。”
還沒等眉開眼笑的老人開口,極熟絡的楊采薇便湊了上去攙住老人的另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