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更為麻利,出去的時候幾乎像是逃命,眼睛都不敢多看屋子裡任何地方一眼。
皇帝也不理他們,待得人走後便用眼神示意知薇過來寬衣。知薇這些天一直侍候他沐浴,每次都和頭一次一樣,只脫上衣不脫褲子。但今天她覺得沒辦法了,可能得幫著脫乾淨才能叫對方消氣了。
她也想通了,不管是什麼身份,反正遲早要做他的女人,他既想要這具身子便給他吧,總好過他時不時懷疑自己吃那種無用的飛醋來得好。
她真心覺得今天的皇帝太反常了。或者說從和傅玉和聊完後她就覺得皇帝不對勁兒。她十分不願意把他想成算計別人的人,可看他這麼忌恨傅玉和,或許一時糊塗做了那事兒也不稀奇。
畢竟皇帝的底線與旁人不同,他擁有的更多能做的也更多。
知薇脫了他的外衣和上衣,又把手伸向了對方的腰間。指尖剛到他腹部的面板,手就被對方握住。
“不用,就這樣。”
皇帝根本不要她再脫,甩開她的手自己踏進浴桶裡,冷冷吩咐一聲:“過來。”
知薇深吸口氣,聽話地上前。這是她入宮以來最害怕的一夜,哪怕頭一回見皇帝也沒像現在這樣過。因為皇帝變了,或許應該這麼說,強烈的嫉妒叫他露出了本意。他終於成了一個真正的帝王,不再考慮她的感受,不再事事以她為先。
即便是上一回元宵節後他衝自己發火,也不像今天這麼讓人難受。那時的他還是剋制的,兩人談論的話題也算正常。可今天他卻總是冤枉自己,並且不容她解釋。那種強勢和霸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加上她腦子沒他轉得快,耍嘴皮子也不行,又急又氣更容易說錯話,就想著索性閉口不言吧。
少說少錯。她是這麼打算的,可皇帝卻不叫她如意。剛洗沒兩下就又開口道:“你先前來時見過傅韞,這事兒朕都知道了。”
瞞不過他,只能承認了。
“你與他也算相識一場,雖是接觸不多,但每每碰上總有事情發生。他對你什麼想法,你心裡該清楚。”
“皇上,我……”
“讓朕猜猜你們見面說了什麼。”皇帝抬手打斷她的話頭,“馮玉貞的事情你定是安撫了他幾句,是不是?”
“是,但並不是皇上您想的那樣。”
“那他呢,他同你說了什麼,他說要娶馮玉貞嗎?”
“沒有。”
“那他說了要娶你嗎?”
知薇擱在皇帝背後的手一頓,整個人如墜冰窖。不管是皇帝叫人打聽到的還是他猜到的,傅玉和確實說了那樣的話。從前皇帝看起來還好說話,哄哄也就過去了。但今天他搖身一變,成了真正的獅虎,毫不避諱亮出自己的爪牙,隨便一伸手就能叫人皮開肉綻。
在這樣的情況下,叫他知道傅太醫有求娶自己的意思,簡直就是給他們兩個人挖墳建碑,分分鐘砍頭的節奏。
知薇緊張得手都在抖,那種害怕無助的情緒湧上心頭,感情告訴她要否認,可理智卻叫她明白,無論承認還是否認都沒有意義。因為皇帝已經知道了,一味的狡辯不過是加重罪責罷了。
於是她想開口承認,順便說兩句好話。可張了半天嘴卻說不出話來,一著急反倒先流下淚來。
皇帝沒轉身,卻也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掩在水下的雙手不由握成了拳頭。有點不捨也有點無奈,卻還是堅持開口問。
“朕方才問的你沒想好怎麼回答嗎?算了,朕也不問了,單看你這反應便明白了。他傅玉和當真有膽魄,敢對朕的女人下手。”
“皇上恕罪,奴婢知錯了。”
知薇實在受不了他這個,一扔巾子就要跪下來。卻不料皇帝突然從水裡起來,嘩啦一聲轉過來站她面前,驚得她連跪都給忘了。
“知錯,你何錯之有?他傅韞犯了錯朕自會處置,似乎不該由你來認錯。”
“不不,奴婢不是為他認錯。”
“那是什麼,為了你自己?所以說你答應他了?”
知薇真要瘋了,一個勁兒搖頭:“沒有,奴婢根本沒答應。”
“那你拒絕了嗎?”
這話又把她問懵了。她確實沒答應,但最後也沒明確地拒絕。因為不知道怎麼辦,她選擇了逃跑。現在皇帝問起,她卻不能說實話,唯有撒謊:“拒絕了,奴婢一口回絕了。”
皇帝不說話,長久的沉默在屋子裡蔓延開來。知薇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古人的膝蓋這麼軟,不自己親身經歷一遍,根本體會不到這其間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