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了孃的,現在養在皇貴妃名下,身價立馬水漲船高,可見皇貴妃有多大的能耐。這女人一日不除,她一日沒有好日子過。
到了這個份上,已顧不得瞻前顧後,總要搏一搏才是。否則父親官職不保,自己又被趕出宮去,往後這日子簡直不敢想。
那一刻冬青下定了決心,定不能叫沈知薇日子太好過。
………
海棠回到永和宮,同宣妃說了冬青的回話。
她走的時候那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其實心裡有點沒底兒。倒是宣妃聽了淡淡一笑,衝她說了句:“成了。”
“真成了嗎,娘娘?”
“冬青她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就如你同她分析的那樣,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回。她又不傻,在宮裡好日子過久了,誰還願意出去要飯去。現在不是咱們求她,該是她求著咱們才是。”
“娘娘真是高明。”
“什麼高明低明的,不過是掙扎求存罷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如今什麼樣兒你也清楚。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不為他著想還能怎麼樣。我自己都這把年紀了,也沒什麼指望了,只盼著他能好罷了。”
這話聽起來很是失落,主僕兩人不免嘆息一陣。
那邊冬青既定下了主意,便抽空又同海棠見了面。海棠交了點東西到她手上,叫她看著辦。
冬青拿著那個小紙包,心裡有些忐忑:“裡面什麼東西?”
“一味藥罷了,吃不死人。不過叫二皇子難受一陣,多跑幾趟淨房罷了。最近皇貴妃不是總給二皇子燉補品麼,你尋個機會放點進去。這東西奇得很,一天半載才會發作。你投了之後尋個機會把這紙包扔雪容或是臘梅屋裡就成,賴不到你頭上。”
冬青半天沒言語,回屋後仔細思量起來。
海棠說得輕巧,皇貴妃準備的東西,她哪裡沾得了手兒。她這些天被馬公公藉口生病,遠遠打發去收拾書房,根本沾不了吃食。倒是扶桑在後頭小廚房裡挺忙活,整日裡進進出出正殿,時不時還能見皇帝一面。
想到扶桑,冬青心裡生出滿滿的惡意,琢磨著怎麼才能把她也捲進這事兒裡。
難得出手就得狠一點,那些叫她不痛快的都倒黴了才好。冬青想著將小紙包收起來,出去找繡球去了。
自打上一回推雪容落水後,繡球的日子就不大好過。眼見著對方扶搖直上,越過自己成了皇貴妃身邊的紅人,連從前總追在她屁股後頭叫她“姐”的臘梅都鹹魚翻身。她卻依舊守著那一片地兒,死不死活不活的。
宮裡人眼睛都尖,眼見著她是沒什麼指望了,那些個討好的拍馬的走得乾乾淨淨。一圈鬧下來,她還是那個不受寵的二等宮女。
每日裡在各個屋子做些灑掃擺放的活計,有時幫著歸置歸置送來的東西,反正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就是撈不著什麼好處兒。
冬青到她那屋的時候天色已暗了,天色漸寒屋子裡卻還沒生炭盆,冷得她一哆嗦。
繡球見她來有些意外,她推說找扶桑的。繡球更意外:“你們倆平日裡這麼好,她這會兒當值你不知道?”
“這哪能弄得清楚,她哪時候當值也不同我說。她如今忙,御前離不了,二皇子來了之後她整日裡跟著侍候,我見她都瘦了一圈。”
說起這個繡球心裡就不痛快,悶悶回了句:“她倒是混得如魚得水。”
“人能幹,討上面喜歡也是正常的。只是也太忙了些,我呢有心幫她,可我這病還沒好,馬公公說不能過病氣給別人,也就只能算了。她啊,就是能者多勞。”
這麼有一出沒一出地說著,冬青既不走也不說有什麼事兒,就跟繡球拉家長。繡球這人很容易受人影響,是個牆頭草。冬青把自己的想法慢慢衝她灌輸,她多聽幾遍就信了。
她如今跟扶桑住一屋,按冬青的意思扶桑忙成那樣,卻不叫她幫忙,實在是瞧不起人。是怕她到了御前搶了她的風頭嗎?
現在皇帝跟前有了皇貴妃,她們都插不上手。偏偏扶桑有本事,藉著二皇子傷了腿的事兒,順利露臉成了御前第一人,連薄荷都要給她讓道兒。這樣的人,誰都看不順眼。
於是冬青走後,繡球開始想壞招兒。她悄悄找出一根細針,埋進了扶桑平常慣穿的某隻鞋裡,只等著她哪天出乖露醜。
這針埋得挺巧,剛穿的時候不大容易察覺出來,走著走著在布面兒間動起來,就容易扎出來了。
扶桑這些日子一直在侍候二皇子的飲食,一應吃食都由她從小廚房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