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便開始止不住地想她。想她的壞也想她可惡的地方,為一個奴才跟自己置氣,一副他做了十惡不赦壞事的模樣,真是狼心狗肺。從前對她的那些好,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皇帝自認從一個君王的角度出發,對待李雪容不算太薄。她是犯官之後,原本該一輩子窩在花圃那種地方才是。可他為了知薇把她也調到了養心殿。
現在又把她派去承乾宮侍候,以後想要出宮不過是皇貴妃一句話的事兒。說實在的李雪容運氣算好的,若她不懂得知足上進,再不學會約束自己的言行而給知薇惹麻煩的話,皇帝處理起來是絕不會手軟的。
一個不合格的奴才便不該待在承乾宮。這次的這頓板子,算是給她一個提醒。
雪容倒還算拎得清,並沒有因為捱了打就跟知薇哭哭啼啼。第二日知薇來屋裡看她的時候,她反過來安慰起對方來。
“其實打得不疼。您別看皮開肉綻了,並沒有傷到筋骨。宮裡打人也有講究,有那鈍刀子割肉不出血卻疼死人的。也有像我這樣的,看起來挺熱鬧,其實真沒事兒。”
“哪裡就沒事兒了。你昨兒回來的時候臉色白成那樣,我真怕你挺不過去。不過睡了一夜看起來是好多了,有了點血色。最近這段日子你什麼也別管,只管休息就好。外頭的事情有臘梅應付著,出不了差錯。皇上扣了你半年俸銀也沒什麼,回頭我給你發。”
知薇現在可是財大氣粗。皇貴妃每月的例銀就不少,她又沒什麼應酬,不像有些嬪妃要賄/賂皇帝身邊的公公求露臉。她幾乎天天見皇帝,別人只有巴結的份兒,哪裡敢收她的錢。
更何況皇帝對她又是善財童子,見天兒地往她這裡賜東西,恨不得把自己那小庫房全給她挪承乾宮來。
所以知薇現在家底很富,再不像從前過得那麼緊巴。有一回跟小路子閒聊,說起從前做刺繡賣錢的事兒,只覺得恍如隔世。
其實也就不到兩年的功夫,卻好似過了一輩子。
這會兒說這種話,雪容也笑她:“您如今可是豪富,我跟著您也算享福了。這頓板子說實話打得不冤,我從前瞧我姐治下面的人,比這狠多了。您現在當了主子,心裡得有桿秤,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心軟。有時一時的心軟不是好事兒,往後看可能麻煩更多。”
這話倒跟昨兒個皇帝說的有幾分相似。
“所以你覺得皇上打你打得對?”
“自然是沒錯的。我落水的時候就該放開三公主的腳才是,拉她下水就是不該。別說她是主子,就是放在尋常人家,也沒個把小孩子往水裡帶的道理。那水對我來說不深,對三公主來說可不淺,她昨兒嚇成那樣,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私底下雪容跟知薇說話比較沒有顧忌,也不怎麼主子奴才互相稱呼。但正是這樣,讓雪容願意跟知薇掏心窩子說話,也實實在盼著她好。
知薇好她才能好,就算她自己落不著什麼好,知薇總是熬出來了。後宮女人都苦,從前跟自己睡一屋的人熬出了頭,多值得高興的事兒。
她有點不放心知薇的倔脾氣,小心翼翼打探:“您昨兒沒說什麼吧?”
“說什麼?”
“沒為我同皇上說些什麼吧?”
“怎麼沒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您怎麼……”雪容急了,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結果一動牽動傷口,又疼得滿頭大汗。
知薇趕緊把她摁回床上去:“你彆著急,先管好自己吧。我沒事兒,皇上跟我置了會兒氣就回養心殿去了,我們沒吵架。”
他說走就走,就是想吵也沒人同她吵。
“我可聽說,昨兒個良貴妃住在養心殿。您這不是把到手的鴨子往別人嘴裡送嘛。”
知薇就笑:“你敢說皇上是鴨子。”
雪容立馬變了臉色:“我一時順嘴,您可別說出去啊。”
“我沒那麼傻,說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你眼下遭了殃,別人都等著看承乾宮的笑話呢,我一個麻煩還沒解決,哪能再給自己製造一個。”
雪容聽了直嘆氣:“您讓我說好呢。為個奴才跟皇上置氣,多不值當。快別在我這兒待著了,趕緊去養心殿找皇上,說點好話服個軟,別叫皇上氣久了。”
知薇受不了她的嘮叨,嘴上答應了,出了門卻不願意過去。她還沒得到訊息,不知道良妃已經走了,以為她還在那兒呢。
這會兒人家搞不好正溫情脈脈,她厚著臉皮過去算怎麼回事兒,弄得彼此都尷尬。她也不能太霸道了,總得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