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晌午,那鮮美的味兒就會從廚房裡飄出來,但是午飯時間,餐桌上出現的都是平時菜色。他們忍了幾天,終於決定擱下工作,早幾刻鐘回來瞧瞧,果然就發現了那香味的由來。
“來,你跟我們說說,這籠到底蒸好了沒?”胡虎急著問,雙手懸在蒸籠旁,只等著蒸籠一掀開,就要搶著探抓入口。
丁兒定了定神,傾身聞著那白煙,確定肉餡蒸熟,香味已足。“嗯,該是好了。”她拿起沾水的抹布,抓提住蒸籠的兩耳,準備開鍋。
聽見她親口確認,人人都雙眼發亮,伸長脖子往前探,神情痴迷陶醉的讓白煙拂過臉,嘴巴自動半開,等著要品嚐那皮薄、汁多、肉鮮、味美的小籠包。
白煙散去,偌大的蒸籠裡躺著一個精巧的小籠包。
一個!
沒錯,就是一個。
蒸籠裡只剩下一個小籠包,孤伶伶的躺在松針上。
丁兒也儍了,連忙掀開第二層的蒸籠察看。第二層的狀況更糟糕,所有的小籠包都不翼而飛,蒸籠裡只剩下冒著白煙的松針。
“我明明做了三十個,怎麼會只剩一個呢?”她不知所措的說,不曉得那些小籠包,怎會突然長了腳開溜。
眼看那雙大眼兒裡盈滿了困惑,讓人瞧得心疼,胡虎只好硬著頭皮認罪。
“呃,對不起,我半個時辰前來過,偷偷掀開來看了一眼,聞得好香,所以就——就——”男子漠大丈夫,敢吃敢承認。
丁見詫異的瞪圓眼。
“那是半生的。”
“半生的也很好吃啊!”他回味無窮的說,還認真的強調。“但是,我只吃了一個喔!真的只吃了一個!”
後頭有人開口了。
“那個——我也吃了一個——”
“我吃兩個。”
大夥兒輪流認罪,就連江一刀也清清喉嚨,不自在的承認。
“呃,對不起,我也吃了一個。”
眾人各自認了“缺額”,三十個小籠包扣扣減減,就只剩下蒸籠裡那一個。他們各自溜來偷吃,都沒料到其他人也會耐不住饞。
“好啦,反正,只剩下這一個,就由我來吃吧!”胡虎豪氣的說道,探出手就想染指那顆“倖存”的小籠包。
“為什麼是你吃?”有人抗議,也往蒸籠裡抓。
“你們都有偷吃,我沒有。所以,該是我吃!”
“閃邊去!你這傢伙,不懂得什麼叫敬老尊賢嗎?”
“喂,當初在戰場上,我替你擋過一刀耶!”
“我救過你更多次!”
熱血的天性,在爭奪食物時也冒出了頭,男人們互相叫囂著,圍著蒸籠掌來拳去,大打出手,忙著爭奪那顆小籠包。
眼看情況即將失控,為了避免遭到池魚之殃,丁兒抓著蒸籠蓋,躲在角落,緊張兮兮的開口。
“拜託,你們別打架,小籠包再做就有了。”一塊老薑從上方飛過去,她急忙閃躲,整個人縮到蒸籠蓋下,抱著小腦袋大喊。“你們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啦!”
飛舞的拳頭瞬間都停下來了,男人們紛紛停戰低頭,期待的盯著她。
“真的嗎?”
“我們要吃多少,你都肯做?”
從蒸籠蓋後冒出的小腦袋,膽怯的點了點。
“那好,你快做。”
眾人大喜過望的圍攏過來,把縮在角落的丁兒捧出來,有的拿椅子、有的拿菜刀,恭敬的把她送到那堆白菜與羊肉前頭,圍在她身旁,就等著她大展身手,填飽大夥兒的肚子。
為了消弭一場廚房大戰,她深吸一口氣,握住菜刀,開始剁起那堆小山似的鮮白菜,熟練的做起小籠包。
一個多時辰後,雷貫天踏進廚房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況。
大半個牧場的人,都圍在廚房裡,而他那圓潤潤的小妻子,則是站在蒸籠旁,忙得滿頭大汗,不但衣裳上沾滿面粉,就連那雙小手也白呼呼的。
廚房裡悶熱,加上人們裡三圈、外三圈的把她重重包圍,密得不透一絲風,她熱得汗如雨下,伸手抹抹額上的汗,光潔的額上就多了一道白痕。
“好了沒?”這句話,今早不知被重複了多少次。
“還要再等一會兒吧!”有人猜測。
站在最外頭的雷貫天眯起眼睛。
“什麼好了沒?”
“小籠包啊!”那人頭也不回的答道,還特別囑咐了一句。“先說好了喔,你來得慢,這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