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音樂起舞,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好像這不是比賽而是一場表演,只有她自己的表演。
得之激動的想哭,原來這就是奇蹟,音樂終於停止,她跟著觀眾一起叫關的名字,在分數打出來的那一剎那,泣不成聲,直到散場她的激動還沒有平息。
衛家齊卻終於開口,“我記得有這樣一個慣例,奧運會前一年的世錦賽冠軍都會在來年的冬奧會上獲得冠軍,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明年如果關拿到奧運冠軍我們就結婚,永遠不要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離開對方,好不好?”
得之眼中還有淚,定定看著他的眼,不假思索的說,“好。”
第五十一章 賭
人生好像是賭輪盤,誰也不知道指標會落在哪邊。
衛家齊完全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是在賭博,跟明天,跟自己,心甘情願被命運脅迫,押上了最重的籌碼,他的曾外祖父靠一爿賭檔發家,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流著賭徒的血液,想要贏得更多,只有押得更大。不是不害怕失去,只是他還想得到的更多,他不是相信命運,而是相信自己。
夜風中得之臉盈盈閃著光,無限悽楚可憐,他輕輕將她拉進懷裡,“相信我,好不好?”
得之幾乎是在答應的瞬間便陷入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中,放任自己跟他賭下去,不過是要理直氣壯的怯懦,將一切推給命運。她在他懷裡發抖,感覺他的手臂越收越緊,好像要將她揉進骨血。
回國的飛機上得之幾乎是沒有睡著,耳邊是母親在她臨走時所說的話,“棒打鴛鴦從來不該怨那隻棒子太粗,最該怨的是先飛的那隻,得之,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誰先飛走……我二十歲的時候以為只要和愛的人在一起苦一點,累一點,委屈一點,都沒什麼關係,只要和那個人在一起,我便安心知足沒有更多奢望。後來我和你爸爸兩個人要面對的現實太可怕了,才知道這樣的愛讓我們這麼辛苦,這麼疲憊,要放棄過去的生活過去的一切,丟棄那麼多隻是為了維持當年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後來我們都倦了,人生最可怕的是厭倦二字,我們厭倦了這樣妥協,總以為自己是犧牲了自我成全了對方,永遠認為自己失去的付出的最多,真愛無敵,那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可是得之,你要記住,自己做的抉擇到頭來永遠不要怨恨他人,後悔也只後悔自己的錯。”
她聽了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知道那是母親對上一場婚姻的深刻總結,字字血來聲聲淚,她也知道不確定和不安全感會生生毀了這段感情,可是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她又有什麼辦法?
睡不著於是在飛機上看電影,無論是動作片還是劇情片她都記不住任何內容,只是不斷想起十幾歲的時候看過的言情小說,那些豪門恩怨的狗血橋段曾經也讓她糾結萬千,那時候就想,我不要這樣,我的感情千萬不要這樣,經歷那樣大的割捨和掙扎,受那樣重的傷,簡直是一生盡毀,可是現在她知道她已經無法掙脫,還是要走那一遭,定是要哭過傷過一回,自己無能為力。
下了飛機發現已是滿城春意,雖然迎面而來的風和楊柳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得之還是嗅到了春天的氣息。她回學校註冊處理論文,發現校園裡面的丁香花和榆葉梅都開了,不經意的一陣風吹來,花瓣似雨一樣落下,有幾瓣落在手心,說不出的香甜。
學院大樓的宣傳欄裡還貼著她的照片,可是她覺得自己的面孔變得陌生,不過幾個月罷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舊時豪情,追不回來,那個人,那一天,讓一生改變。
她回來的這幾天都沒有和衛家齊聯絡,只是依稀聽說父親那邊情況稍稍和緩,她不知道衛家齊是否在衛氏內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因為不知道這項計劃他們計劃了多久,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樣中途收手損失相當可觀。她不敢想象他正在面對著什麼,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於是她也不敢面對他。
在自家樓下見到衛家齊的時候得之居然緊張的有點結巴,他於是打趣她,“怎麼了?幾天沒見我便激動得語無倫次,看來你是太想我了,以至於連言語都無法表達?”
她此時才稍稍放鬆下來,說慌說的理直氣壯,“我才不想你,這幾天沒有一刻想起你。”
他帶她來到一間頂級會所,客人無不衣冠楚楚,侍者專業而禮貌,觀光電梯載著他們直上天台,這城市的夜色一點點浮現在眼前,那些遠處的燈火好像黑色絲絨上面的鑽石,良辰美景都在他們的腳下。得之在電梯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呆在了那裡,整個天台被大捧的海芋覆蓋,芳香馥郁,沁人心脾。樂隊四重奏在不遠處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