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那稚嗓又啟:“你們連著鬥他一個,九師哥這一場可不能算平手……”她走至刀恩海面前,仰臉瞅著他,露齒一笑。“是你贏了。”
刀恩海雙目微垂,定定與她相望。
教他發怔的因由,自然是小姑娘家過分美麗的模樣。
她的齒細白整潔,襯得紅唇如櫻,隨著唇邊勾出的弧度,清朗天光彷佛在她白裡透紅的頰上舞動。
那容貌真個粉雕玉琢、得天獨厚。
這世間,竟有人生得如斯美貌
他驚疑萬分,說不出話,又見她笑渦輕漾,周遭都發了光,眸子清靈靈地似會言語,心中那份疑惑不禁擴大了。
“擊玉,這麼冒冒然地跑出來,你嚇著人家了。”被小姑娘稱作“九師哥”的裴興武帶趣地說。旁的人恰巧當空丟來一條汗巾,他抓了住,隨手拭起臉上、頸上的汗珠。
而這一方,另一條幹淨汗巾亦同時擲向刀恩海,以為他也能即時接住,未料及“啪”地輕響,那條汗巾先是拍中他的胸,跟著就掉落地面了。
“我又嚇著人了?”她嘆著氣,似乎挺苦惱的。
“誰教你長成這模樣,就算事先提點了,乍然一見,仍是嚇人呀!”
“咦?今兒個師孃不是替你安排了琴課,教琴的李師傅呢?莫不是又給嚇著了?”
“擊玉,你就不能好心些,把臉遮一遮嗎?戴個頭紗什麼的,省得出來後老是三番兩次地嚇到人。”
“天龍堂”的幾位師兄們你一言、我一語,那語氣帶著點調侃,可神態倒挺正經,若說是在說笑,卻又不完全是。
“琴課早上過了,還有……我又沒打算嚇誰。”嫩音笑嘆。
“是,你只是在一旁瞧著咱們聯手『欺負』人,心裡不暢快,非得跳出來討公道不可。”
“那麼,是我錯了嗎?”她睨向師哥們,軟軟問出。
裴興武頷首,好脾氣地笑道:“沒錯,你這公道討得好,第三場確實是我輸給了這位『五虎門』的刀二師兄。”
刀恩海在“五虎門”二代子弟中排行第二,稱呼他“刀二師兄”,自然是因應“自謙尊人”的江湖禮節。
聽得這話,杜擊玉柔軟一笑。
重新調過臉來,她兩隻霜荑忽地主動握住刀恩海套著綁手的單腕。
“跟我來。”幾乎是拖著他往裡邊走。
刀恩海炯目微瞠,一瞬也不瞬地瞪著抓住自個兒的小手,眉峰淡蹙,峻顎略偏,有些兒想不通透。
彷佛有股無形的力量驅策著他,讓雙腿隨著她邁動。
但……她扯著他上哪裡去呢?腦中閃過疑問,他下意識回頭,瞥見原先圍在練武場邊的眾人已漸作鳥獸散,沒誰對這小姑娘的古怪舉止感到詫異。
此時,他的視線恰與裴興武對上,後者竟聳了聳肩,笑笑地目送他離去。
小姑娘身長還不及他胸口,一小一大的身影穿堂過廊,她把他帶進後院中庭,沿著青石板道走進花木扶疏的園子裡。
“天龍堂”佔地頗廣,建築風格以渾樸為主,中庭園裡雖擺著幾座假石、假山,栽植不少花木,也建有一座石雕小亭,但與江南水榭樓臺的庭園相較,已簡略許多。
刀恩海無啥心思去注意周遭景緻,怔怔地教她扯著跨入石雕小亭中。
“坐這兒。”她放開雙手。
待他稍稍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個兒竟已按著她的指示,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咦?幹什麼這麼聽話?連一個小小姑娘也支使得了他他眉峰成巒,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除淡雅的自然香氣外,尚有一股檀木餘香,他深目一瞄,瞥見亭中右側擺放著一張烏木長几,几上橫置著一張硃色的七絃古琴,琴邊則有一隻燃香小爐,幾縷未盡的白煙輕嫋而起。
驀地,那嫩軟的嗓音又起——
“師哥們喜愛你,才輪番鬥你,不是欺負你。若是他們瞧不入眼的角色,多說一句都嫌懶,不會全圍著看你顯手段的。”
心中又是一怔,他峻唇淡抿,目光直視著那張美得“嚇人”的潤顏。
他自是曉得“天龍堂”的幾位師兄們對他並無惡意。
輪鬥他一個或者不公平,但武藝切磋首在吸取對敵經驗與臨場應變,他並不覺自己受到欺負,只是被一個小小姑娘如此慰問,教他有些難以反應。
他坐著,她站著,兩人視線同高。
見他不出聲,她美臉兒微偏,率真地問:“你是刀家的人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