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大斗三百回合也沒這般勞神費勁兒。
杜擊玉搖搖他的手,美眸迅雷不及掩耳地掠過燦光,她忽然靠得好近,朝他仰起小臉。“第二件事是……”她說得好輕,吐氣如蘭,有意要迷惑誰一般。“恩海,你親過別的姑娘嗎?”
嗄?!刀恩海陡地瞠目,驚人的熱度正在體內蔓延。
杜擊玉又道:“七師哥和八師哥私下同我提過,他們說,男人很奇怪的,明明心裡沒喜愛人家姑娘,仍是會想去親親人家、抱抱人家、拉拉人家的小手,跟著心裡頭就滿足了。你呢?恩海,你會這樣嗎?”
他會嗎?他、他他他……刀恩海重重撥出一口氣,瞪圓的雙目改而玻Ы簟�
她那班師哥們也太“亂七八糟”了吧?!明知她沒什麼歷練,以往病重,長年養在深閨裡,幾是足不出戶,近年來狀況雖漸轉好,下榻走動的時候多了,偶爾也能由人護著出門逛逛,但接觸到的人一樣是那些個,她那幾個“不良”師哥卻還要說些渾話逗她?
“我不會!”面湧熱潮,他說得咬牙切齒。“我也沒親過哪家姑娘!”
她又笑,小渦兒在頰邊輕跳,紅暈似乎更濃了。
“那很好呀……恩海,我心裡很歡喜。”她再次孩子氣地搖晃他的手,軟唇吐話道:“那麼,你有沒有可能在這兒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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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秋涼,他倒是滲出滿額薄汗。磨磨牙,硬擠出聲音。“你說,只問兩件事,問過了,就會給我答覆,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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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有的香氣傳送過來,滋潤著他的乾澀,她吻得使勁兒,小手也將他的單掌握得好用力,兩人身軀離了一步,僅四片唇瓣和兩隻手緊密接觸,貼著、黏著,不放。
她她、她她她……刀恩海腦中亂哄哄的,寬額上的汗都被毛孔裡湧出的熱氣給蒸騰了。她這是……這是誠心要他的命嗎?!
血氣上衝,他竟暈眩得眼花,看不清楚一切,只模糊地捕捉到她的音浪,抵著他的唇瓣漾開!
“……恩海,你揹著的那張七絃琴是師傅方才送我的臨別之禮,因為我跟師傅說,我要嫁人啦,往後就住在湘陰的刀家,沒法兒再時常過來學琴了……”
她的笑印在他嘴上,柔柔軟軟的,如歌。
杜擊玉的允婚在杜、刀兩家掀起不小的震盪。
杜天龍夫婦嘴上直說要幫刀恩海找個好姑娘、撮合姻緣,但心底算盤早打得叮噹響,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根本是看他這個女婿,越瞧越有趣。只不過兩老的伎倆尚不及盡施,兩個小的私下已大事底定了。
而刀家這邊自然是樂觀其成,訊息傳來,喜氣把整個“五虎門”都淹沒了,萬萬沒料到自家二爺有這等本事,平時話不出三句,卻兩下輕易地就讓美姑娘點頭嫁他,當真不容小覷。
因兩家聯姻,彼此間的往來聯絡更較之前忙碌了。
決定下聘與迎娶的日期、敲定婚事的大小細節,忙著、樂著、歡騰著,婚期漸近,氣候愈涼,就在楓葉盡紅的深秋時分,杜擊玉央求著兩位欲北上辦事的師哥帶她同行,讓她上年家的武漢行會見見九師哥裴興武,將她即要成親之事親口告之。
她還求了殷落霞,盼殷落霞高抬貴手,暫且放裴興武回“天龍堂”一趟,讓他能來喝她這杯喜酒、對她說幾句祝福的話。
殷落霞自然是允諾了,畢竟,這世間有本事拒絕得了杜擊玉、能不心疼她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啊!
只是當裴興武帶著杜擊玉返回衡陽,剛踏進“天龍堂”大廳,見過師父、師孃和幾位師哥後不久,竟是意外地收到殷落霞託人送至的四顆“續命還魂丹”,以及一個要裴興武無須再回她身邊、從此便作陌路人的口信,激得裴興武當場火冒三千丈,長年的溫朗表相盡毀。
如今風波雖已弭平,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杜擊玉每每思及那日裴興武聽過那口信後的反應,仍是心兒怦怦跳,餘悸猶存哪!
冬臨的第一場雪已連下兩日,午後雪勢雖小,天光尚清,寒意猶重。
此時,“天龍堂”後院裡,正對著中庭的素雅廂房正不畏寒似地大開兩扇窗門,臨窗下襬著長案,案上按例橫置古琴、焚著檀香,姑娘家的纖指撥弄七絃,指尖有情,帶開一串美音。
“落霞姐姐,你肯隨九師哥回『天龍堂』,陪我說說話、聽我彈琴吟唱,我心裡都不知有多快活。”
婚期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