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鎮南搖搖頭,道“要馬上讓車開走。我叫了基地的裝甲車過來,準備炮轟那邊的山脈。不然,狙擊手不會死心。我們的人一時很難在這片森林裡展開搜尋的。”
車外,緊接聽見了裝甲坦克履帶壓過泥路轟轟轟震動大地的聲響。
車裡大體是軍人,都不會探頭去看稀奇。只有學員47,應該是第一次見坦克,竟把頭伸往了視窗那邊。就在這個時候,黎少卿懷裡的孩子躥了出來,一個迅捷的動作將47拉離了窗戶並撲倒在車內。
“你幹什麼?!”47憤怒地高聲大嚷。
倏子彈在47剛貼近視窗處時射了過來,擦過47的耳際,如今在47說話的同時穿透了車對面窗的鋼玻璃,“達”極亮的一聲,車內的軍人這才恍過了神。幾個軍官完全沒預計到狙擊手在坦克開來炮轟的時候,依然沒有死心進行狙擊,敵人完成狙擊目標的決心堪比視死如歸的軍人。瞬刻,費鎮南和費君臣的臉晃過嚴肅的神色:最可怕的,莫過於這樣一群有組織性和決心的惡徒了!
“你究竟幹什麼啊?”47還沒留意到自己的耳朵被子彈擦過了一道血痕,對於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按住自己的頭,憤憤不休地嚷嚷。
49快速將手探進自己衣服內裡,扯拉下綁在腰背上的暖寶寶,緊接把這個看似與普通電暖器些微不同的暖寶寶放在47胸背上,說:“你比我需要它,暫且借給你用。”
“我為什麼要你這個東西?”47仰頭看著這個孩子,只覺得這孩子特別的瘦,像猴子似的。為什麼這樣一個孩子會和自己一樣穿上了軍裝呢?況且,這孩子穿起軍裝來,竟是傲立雞群,煥發出懼人的氣勢。不留意年齡的話,這孩子絕對看不出是個普通孩子而是個真正的兵。
“因為你差點被子彈報銷了還不知道。”49邊說邊向50的方向努努嘴,“你不想變成和他一樣,暫時乖乖聽我的話。”
47這時才發現了那個快死的50,面色一白:“他怎麼了?”
“被子彈射穿了心臟。你其實剛剛也差不多了。”49嘆嘆氣。
這個嘆氣聲在47耳朵裡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你真是特別蠢啊”。47怒火朝天,爬起來說:“你這小鬼一一”
“我這個小鬼剛剛救了你一命。你不是比我更小鬼?”
“你一一”47被個孩子一再堵了話頭,羞憤交加,眼眶裡看著要落下幾顆激動的淚珠兒,“我告訴你,我不和你一樣。總有一天,我會剝了那群人的皮,斷了他們的骨頭,吸乾他們的血”
“弄死他們有這麼難嗎?“49對於她的話,只是無可奈何地搖頭晃腦。
47啞了聲。
49一隻手比成了槍狀,輕輕吹著指槍頭:“在我看來,只要一顆子彈就夠了。而且,你記好了,千萬別像他這樣,只射心臟,要一槍對準腦袋。
47一個愣怔間,49的指槍已繞過她的脖子,指住在了她後腦勺的某一點上,對著她呆呆的雙眼皮上吹氣:“記住了。是這個位置,腦幹,才是真正的一槍斃命。”
一時間,車內的軍人都微愣地旁觀這兩個半大孩子的對話,因為這場對話內容遠超出了他們對於孩子的概念。直到坦克向山頭那邊接二連三的炮擊,震動到了防彈車。車廂搖晃,49一動不敢動,鼻頭冒出了顆豆大的汗珠,覺得只要49的指頭仍指在她的後腦勺上,自己就絕不會敢動。
49緩慢地收回指頭,嘴角提勾出一個如鐮刀般彎彎的笑。這笑有著孩子般的詭異,又有不像是個孩子般的冷血。
47隨著車廂的一個晃動軟倒在車內,呆呆地仰視著她:“你是誰?”
這是費鎮南他們特別想知道的:這個孩子,面對生殺場面表現出臨危不懼,對待殺人技法能談笑風生。即使是一個參加過野戰的軍人,也難以達到這樣的精神層面。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疑問,從費鎮南他們的眼裡聚集在了黎少卿一人。
黎少卿只是關注49的安危,見49將自己的護身具給了47,因此相當的擔憂,對費君臣說:“你們軍醫做最大的努力。但車現在必須馬上開走。我不能這孩子死在這裡。”
他口中的“這孩子”指的是絕對是49而不是47。眼看50的情況尚未穩定,車子一走肯定是要犧牲掉。了。話說,這孩子是什麼人?能讓黎少卿做到這種地步?
“黎叔,我作為一名軍醫,恐怕不能答應這個事。每個戰士的生命都是一樣重要的,這是我們部隊指揮官鐵的準則。”費君臣拒絕執行命令,其實內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