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立桐當時聽了費君臣這番話,立馬呆成了塊木頭。
那是由於,費君臣作為政委的能力,是無人可以質疑的。他比任何人,都能一眼洞穿軍隊裡每個人的思想動態。他比任何人,都要堅持貫穿上頭的思想指示,是軍隊裡最不可動搖的支柱。他作為一個政委,平日裡對哪個士兵都像是和顏悅色的,完美地扮演一個軍隊思想輔導者的形象他本身是軍醫出身,精通戰爭常理學,是外科專家,同時很少人知道,他還是個優秀的長距離狙擊手。
黎立桐能與父親當面對抗,卻無法反駁老校友費君臣。說到底,這是費家的家事,雖然同時牽涉到了自家父親的品德口再說了,當黎立桐從視窗第一眼真實地望見傳聞中的49時,立馬一絲驚愕浮現在雙目中:“這不是個孩子嗎?”
“不滿16歲。”費鎮南接他的話道,“我們參軍時也才13歲。只不過她是個女孩。”
“女孩?”黎立桐的一聲訝異,表明了他壓根不信這個瘦巴巴的小鬼會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50學員都到齊了。”費君臣懶得與他抬槓,開啟簿子說,“接下來是安排教官。”
“50名學員都到齊了嗎?”黎立桐問。
50名學員中,有十名在來基地途中遭到了阻擊。其中,學員50傷況最嚴重,被狙擊手射穿了心臟,仍在搶救。其餘49名學員都算是平安到達了基地。
“我聽說了,所有狙擊手都跑去狙擊我父親押送的那輛車。”黎立桐疑問,“是不是敵方知道了什麼?”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費鎮南與費君臣一樣處於霧水中。他們雖然多少了解到敵方是一個瘋狂的暗殺組織,但對於敵方窮追不捨的目的,無從入手調查。
基地的沙地操場上,同一天到達的49名受訓人員,整齊排列在傍晚的餘暉下。他們之中,有年邁近五十歲的白髮蒼蒼老人,有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書生,有正值中年的婦女,還有49這樣未成年的孩子。在軍人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一批連參軍體檢都不能過關的新兵。對這樣一批新兵能訓練什麼,訓練出什麼目的來?軍官們感到迷茫。
某參謀開始念學員名單,並且按照上頭指示為每個學員配備軍官教官。當參謀一溜唸到49編號時,費君臣插上口,吩咐:“我來安排。”
於是49見著那個在防彈車裡為50做急救的軍醫六六向自己走來。
“報告!”
大隊的幾個領導望過去,望見49那條瘦長的胳膊在眾人中特別顯眼,因為瘦得像根蘆柴棒。
“49講話。”費鎮南見是她,壓抑的聲音艱難地發了出去。
“為什麼我的教官和別人不一樣?”49義憤填膺的,小嘴唇咬得一抖一抖的,“我知道他是衛生員,別人的教官都是指揮官。這是歧視我是這隊伍裡唯一的未成年人嗎?”
聽到她叫得那麼有力大聲,周圍的官兵們都不覺地為這孩子在心裡頭打鼓:完了,完了,這孩子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竟敢向閻羅司令和魔鬼政委叫板?
費君臣連嘴皮子都懶得動一下,全權交給費鎮南。費鎮南橫眉一立,向著49的方向:“誰說你的教官只是一名衛生員?他是一名加強營的營長。在所有教官中軍銜最高的。你還不滿意是想怎麼樣?”
49微張小口,見著六六走到了自己身邊。六六腰間佩戴的是標準的指揮官手槍,也沒有掛戴衛生員的十字袖章。當然她沒有馬上就信了費鎮南的話,斜眼瞟瞟身邊的六六:長得那麼好看像個大姑娘,卻是什麼加強營的營長,是人不可貌相嗎?
與她隔著一個學員媽的47馬上抓住機會,銀鈴般的笑聲飛了出來:“小鬼就是小鬼。什麼都不懂,就喜歡亂嚷嚷。”
47,你笑什麼?”49一看就是那種絕不會被人取笑的性子,聽見47笑自己立馬一哼,“你沒有聽司令官說了嗎?我的教官比你的教官等級還高。我看你才是什麼都不懂,都是47,但你這個AK……47連。上心是什麼都不知道。”
AK……47是什麼?47果真是聽了她的話後,露出了一臉怔愣的茫然相。
這回輪到四周的官兵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AK……47是世界上一種著名的步槍。
看見軍事訓練場的氣氛變得這麼詭異,沒有一點嚴肅的形象,作為司令官的費鎮南像吃了火藥一樣喝道:“如。誰允許你不打報告就開始講話了?罰你,現在馬上在訓練場上跑十圈,今天不跑完不準吃飯。”49呆了一下,立馬又舉起手:“報告,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