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原姑娘……”
“知道了,”她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嘆氣,“我去。”
那人引著她走下涼亭,突然回頭悄聲道:“原姑娘,其實我們少莊主雖然詭異了些,人還是不錯的。”
“……”
目光不經意間觸及秋日高遠的天空,胸口莫名地顫動了。
不得不承認,她其實是刻意想避開那個人的。何必再見呢?再過一段時日,她便可離開楓晚山莊,離開所謂的江湖,回鄉村野陌做她的小小畫師,偶爾坐著馬車雲遊四方,也許還能收個小徒兒……這段經歷日後或許會成為她與小徒弟的談資,順便誇口說她與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可是過命之交。那時,小徒兒大概會認為她在吹牛吧,就如她常向師傅抱怨他口中的江湖都是騙人的一樣。
無論如何,實在不願再次經歷那種回首時、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的背影逐漸遠離的感覺。她百無聊賴地想著,任馬車疾馳卻提不起興致揭開簾子瞧一瞧自己究竟被帶去何方。
賓士了半日,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昏昏欲睡的原煙波打著哈欠下得車來問:“到了嗎?”
“正是,此處是滁陽城一個富商慷慨出借的別莊,姑娘你可直走左轉到東廂房先行休息。”送信的人一邊收拾馬具一邊說。
“哦哦。”她胡亂點頭,拎著包袱慢吞吞地挪步。直走……左轉還是右轉來著?東邊又是哪邊?正欲回身再問那人,卻發現身後的迴廊也眼生得很。
“……我不玩了……”為什麼滁陽城的人都愛把房子建得像迷宮呢?她好想睡覺啊!
一氣之下,乾脆推開旁邊一間看起來很氣派的房門,高几上堆著的書顯示這是一間書房。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書堆後頭露出了一角軟榻!
真是天憐我也!原煙波拎著包袱直奔過去,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
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四周已不似白日時那般平靜,緊閉的窗外隱隱傳來喧鬧聲。她正欲起身,耳邊傳來的談話聲卻令她僵住了——
“……老夫與剎血門的門主交過手,他的功夫絕非他那些二流手下可比,恐怕我們之中沒有幾人能不顧忌他招數中的粘勁,那人得由幾位高手合力擒下才行。”
“不然,此人滑溜得很,恐怕不會與我們正面對決。但若不除此人,這門邪法還會流傳下來害人。”
“那……圍剿剎血門總舵那日,叫眾位弟兄留心這人,看到他就發訊號於我等,免得他趁亂逃脫。”
“遊幫主所言雖是,但江湖上沒幾人識得那剎血門門主,就連我們幾個也只是數月前少莊主射羿那日與他照過一面而已……”
原煙波身子僵了半日,聽到這些話,想想還是重新躺下為妙,不料被她枕在頭下的包袱卻不小心掉落在地。
“何人!”高几外的人如臨大敵,當場便有人拔劍衝了進來。
今日真是多災多難,她嘆息著,小心翼翼地伸出頭去,無辜地笑道:“莫管家,少莊主,真是好久不見了呀。”
“原姑娘!”莫遠詫異道:“你怎麼會在書房?”屋內幾個看起來很德高望眾的江湖人士聽聞眼前的女子便是楓晚山莊大費周折救出的貴客,不由多瞧了她幾眼,臉上皆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
“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我走錯房間了。你們接著聊,我立刻走人。”原煙波擺出招牌的爽朗無害笑容,七手八腳地爬下軟榻拾起包袱。
眾人見她步履浮亂,顯然無功夫在身,想是外頭太過喧譁,他們又專注於所談之事,才沒有發覺書房裡間還有一人。
“原姑娘,可要我叫人送你?”莫遠客氣地問。
“不用不用,我出去問人便是。”原煙波一腳已踏出了門口,突然想到什麼又慢吞吞地回過頭來,“你們說許多人都不識得剎血門門主……”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凝重的氣氛中,還是莫遠開了口:“怎樣?”
“呃……其實,我可以畫出他的相貌。”
屋內的人面面相覷,莫遠猶豫道:“可是姑娘之前只見過他一面,況且……”況且那時她剛遭遇師傅被害的變故,心神大亂。
不信?她乾脆解開包袱取出畫具,刷刷幾筆,抓起畫紙一亮。
“正是此人!”立時便有幾人驚撥出聲。
“佩服!原姑娘,想不到你技藝如此高超。”
“還好啦,”她摸摸鼻子,笑道:“莫管事,你知我不辨顏色的。”
“是……”所以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