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生命得以延續。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便陷入了沉睡,但靈魂撕裂的痛苦就算在夢中也一直苦苦糾纏,時刻提醒著我切莫在對那個人有一點痴心妄想,切莫再為那個人自作自受。
明珠溫潤,水晶澄澈,瑰麗的紅紗隨著水波柔和晃動,再睜眼時,我已經回到了當初明幽為我準備的新房。
然而這廂我還未來得及驚訝,那廂便有一雙瑩瑩如玉的手端了一杯仙露送到了我唇邊:“什麼都別說,你醒了便好。”
直到那時,我才知曉,在我當初一走了之之後,明幽並沒有大怒之下與我退婚,反而對著所有前來參加婚禮的神仙一一賠罪了之後,連喜服也未曾來得及脫,便孤身一人尋我而來。
可他到的時候,卻也終究晚了一步,為了救我為了讓我脫離永恆的沉睡,甚至不惜再以凝魂燈為引,生生分了一半的魂魄與我……
如果說先前我想嫁與他是因為療傷,那麼這一刻,我卻是真心真意想成為他的妻。
有一個男人,他願意對我這樣好,我又何必一直沉浸在過去,我又為什麼不能嘗試把對天汐的愛,重新轉移到他身上呢?
我一邊說服自己,一邊將另一隻手覆在他手上,一筆一劃的寫道:“明幽,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般若,般若……”
十指相扣,他柔柔的喚著我的名字,彷彿只有那樣,才能把我刻在他的骨血之中。
那晚,我成為了他真正的妻。
我以為我只睡了短短數日,卻不曾想已經睡了整整三百年。彼時霜葉的魂魄已經初步凝結托人給帶回青丘,心裡沉甸甸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明幽待我很好,並沒有如一般男子那樣得到後便不再珍惜,相反自我醒來後更是對我百般寵愛,好到經常讓西海其他夫妻往往一對比,雄魚們回家後便經常沒晚飯可以吃。
日子過得愜意而舒適,只是偶爾在夢中,我仍然會夢見自己還是當初那條傻傻的小魚,獨自深夜在北海的邊緣徘徊,彷彿在等待又彷彿在遺忘……
大約過了一年左右,我身子漸好後,便和明幽有了孩子。那是我胃口極差,明幽為了哄我吃些東西,經常不遠萬里去給我尋些稀奇的吃食讓我開胃,奔波勞累但卻無怨無悔。閒下來的時候,他會小心將腦袋貼在我還沒怎麼隆起的腹部,輕聲給我念一些他給寶寶想到的好名字,笑容純淨而滿足。
有時候我會想,若現狀永遠如此,倒也沒什麼不好。
可偏偏顏秋惡習難改,與天夕成親的帖子都已經傳遍了這四海八荒,但她卻依舊不知收斂,竟趁天夕去天庭找手巧的織女替她縫製嫁衣之時,與天夕手下的一員俊俏海將勾搭在了一塊。
要知道織女織就天衣最講究精細,因此最快也要七天的時間,顏秋本是料定了天夕不會這麼快回來,所以才會如此猖狂。
卻不曾想,織女所畫的嫁衣有好些花樣,天夕不曉得顏秋中意哪件,因此僅在天庭耽擱了一日,便匆匆返回決定與顏秋商量。
誰知剛走至門口,便瞧見自己最喜歡的姑娘,經與自己最信任的兄弟顛鸞倒鳳背叛了自己。
天夕是個善良的神,但並不代表他軟弱可欺,相反海里的雄性比陸地上的雄性更看重伴侶的忠貞,更何況他象徵著整個北海的尊嚴和驕傲。因此儘管他再喜歡顏秋,再如何珍惜人才,也不得不含著眼淚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他本就是上古神族的後裔,其神力自然非同一般,是以就算顏秋跟那海將雙雙聯手秘寶盡出,最終也只落得慘敗收場。
此時本就是顏秋不對在先,而海將又是他的直屬部將,料理這兩人倒也算上承天意下順民心。
可誰也不曾想到的是,顏秋為了活命,竟承認了自己並非與天夕相伴千百年的姑娘:“請天夕大人明鑑,我原身乃是鳳凰,就算有神力護身,也斷然沒有常年在海里居住的道理,更別提還能與大人一道玩耍修煉。”
而那海將原本就是因為得知顏秋名聲,而又對其心懷不軌,才在明知天夕認錯了人的情況下,將計就計的以天夕尋到新歡為由下令整個北海都不許再提舊愛,一來可以順理成章的留下顏秋,二來也可以替顏秋隱藏身份。
但眼看著顏秋為了活命已經將這整個北海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在天夕的威壓之下,他也只好供認不諱,甚至還將我為了天夕用聲音換腿,後來黯然神傷下嫁與了明幽的訊息也一併告訴了他。
起初天夕覺得不敢置信,後又親自強行對二人搜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