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蘭輕輕搖晃著藤蔓吊床,饒有深意的道:“像我這種山野小民,私自窩藏妖靈強者,可是擔著性命危險的。我現在的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亂跳呢,如果你再讓我緊張了、不高興了,說不準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快……不行了……先……給我……那個……”唐焱的意識天旋地轉,視線越來越朦朧。
蘭看了他一會兒,好像不是作假,從吊床上下來,走到了唐焱的床邊,把一瓶靈源液放到了他的嘴邊。“先來一點,潤潤身子,表現好了,我再多給你。”
唐焱突然用盡了力氣猛的吸了整整一瓶,然後……眼睛一閉,完全封閉了自我意識,鎖住了六覺,開始凝神的煉化,不管不顧。
事已至此,他沒必要顧慮蘭,一切以恢復為重。因為他能確定蘭現階段不會殺了自己,否則早就動手了。
蘭伸出玉指按了按唐焱的腦袋,發現他竟然封閉了自我:“嗬,小傢伙挺聰明。”
唐焱封閉自我,努力引導著靈源液在經脈裡面流淌。
這一場惡戰打的酐暢淋漓,讓他看到了自己真正擁有的實力,但極力壓榨潛力、過度使用古戰刀,以及超負荷的動用毀體術,都給身體帶來嚴重的摧殘。
身體瘦的皮包骨頭,面板蠟黃的沒有色彩,完全脫了形。
可以說不比當年惡戰河童受的創傷輕多少。
而且,靈源液雖然在戰鬥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自己有幾條命都扛不住那種規模的戰鬥,但是持續吞服和胡亂煉化,都給身體帶來了嚴重的負面效果,大量的怨惡之氣沉澱在了**和血脈裡,帶來的影響可想而知,也在滯緩著唐焱現在的恢復速度。
所以,與其說是自己殺了吞天雀,倒不如說是自己用命換了一條命,用多條命換了一條命。
唐焱現在虛弱又狼狽,需要靜養,需要一次安安靜靜的修養。
蘭重新躺回吊床,無意識的把玩著從唐焱的黃金鎖裡取出的紅色錦盒,美眸流轉,泛著複雜,更泛著清冷,失神的看著病床上的唐焱。
她在默默地做著抉擇,做著思慮和判斷。
荒野一戰,她親眼目睹了唐焱的強悍,見證了他層出不窮的可怕武技,真切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恐怖。
不得不承認,在觀戰的期間,蘭心裡的震撼始終沒有散去。
不管唐焱用了什麼秘法,用了什麼寶藥,又用了什麼手段,但他真真切切的做到了,這一點,無人能及。
以半聖殺聖人?!冠絕古今。
但是……
震撼之餘,蘭的心裡還有個情緒——後悔!
她後悔自己不知輕重的衝到了荒野,還看到了這樣的戰鬥,如果看不到,自己眼不見心不煩,一切都很平常。自己繼續當自己的千歲山統領,繼續處心積慮的禍害地獄犬,繼續向聖境衝刺,繼續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看到了……想脫身就脫不開了。
以唐焱當時的狀況,自己如果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心裡又有那麼點過意不去,畢竟唐焱重傷昏迷,乾巴巴的留在那裡,肯定凶多吉少,不僅會被受驚趕來的強者發現,現場的殘留痕跡還會讓他淪為各方公敵。
即便逃得一命,也會麻煩不斷。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她不知道唐焱新生界裡還有守護者。)
可是如果自己過去了呢?救還是殺?
殺了吧,可惜,也有那麼點捨不得,這樣的男人……她還是很想爭取爭取的。
救了吧,自己肯定麻煩無限,畢竟牽扯到了妖靈族。
帶回千歲山?肯定不行,那群妖孽絕不會輕易罷手。
帶到深山老林藏起來?也不行。
蘭表面笑意盈盈,暗地裡無限糾結。但她最終還是走了過去,靈鞭捲走了唐焱,並清理了痕跡,帶著他來到了這個精絕山脈的礦場裡。
可是,接下來呢?怎麼處理?
蘭心裡糾結了。
“好久沒這樣了,好好考慮考慮。”蘭躺在吊床上,定定的看著唐焱,邊暗暗思慮,指尖無意識的‘撩撥’著紅色錦盒。
但她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一個細小舉動,挽救了數百萬近千萬的性命!
隨著指尖一次次劃過錦盒,一次次的開合著錦盒,一股股空間力量無形無意的擴散著,隱入了虛空,給予正在虛空亂流裡絕望掙扎的萬古獸山以精準的空間座標。
ps:12月份第一天,新的征程,呼喚基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