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我給不了你幫助,但能給你別人不能給的東西——家!累了,回家來坐坐。世間不如意之事太多了,大不了我們從頭來過。”
唐炎杉輕輕拍著唐焱的肩膀,離開了竹林,留給唐焱安靜的空間。
許久的沉默,許久的感懷。
唐焱從複雜的情緒裡恢復,認主了空間扳指。
空間扳指的內部空間很小,寥寥幾十平,裡面空空蕩蕩,光華迷濛,唯有一個普通的黑色鐵牌安靜的躺在中間。
意念一動,鐵牌從空間裡飄出,靜靜地落在了掌心。
鐵牌很普通,只有巴掌大小,卻有種堅硬的沉重感,且平整光滑,規則厚實,它沒有特殊的痕跡,沒有明顯的紋路,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長方鐵牌。
唐焱在竹林深處盤坐,把鐵牌放在了面前。他切開了右手,劃出道深深的口子,並止住不死衍天訣的運轉,阻止傷口癒合,任由鮮血滴淌,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鐵牌上。
鮮血殷紅,浸染了黑色鐵牌,密林裡蕩起絲絲血腥。
起初,鐵牌平平靜靜,沒有絲毫回應,直到滴淌的鮮血覆蓋了它,鐵牌才像是甦醒般緩緩散發出了滄桑古老的氣息,迷濛出厚重的光暈。
滴淌匯聚的鮮血才一層一層的浸潤鐵牌,滲入了它的內裡。
唐焱右手橫舉,鮮血不住滴淌。
鐵牌像是個飢渴的野獸,不住的吞食,貪婪的吸收,覺醒的氣息越來越重,迷濛出的光暈愈發的明亮清洗,且範圍層層擴大。
直到唐焱自己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鐵牌終於褪去了鉛色,顯出了明亮醒目的本體,七彩光華流轉不休,雕刻著古老而神秘的痕路,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印記,就像是個玄奧複雜的雲圖,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奧義。
又一滴鮮血滴落,鐵牌終於飽和,嗡,一聲悶響突然暴起,如同炸開一般,氣場暴漲,一道拳頭粗細的七彩光柱沖天而起,激射雲端。
轟隆隆,高空迴盪起沉悶巨響,如同一記重錘轟向了雲層,激起了層層疊疊的雲圈,向著四面八方擴充套件。
那一幕,像是天穹在顫抖。
獸山裡裡外外數十萬人獸驚訝抬頭,詫異著天穹。
這股光柱沖天而起,卻轉瞬隱匿,盡數收斂入了鐵牌。唯有高空層層疊疊的雲圈滯留,畫面蔚為壯觀,又透著絢麗與玄奧。
竹林裡面,七彩光暈如雲如潮,籠罩著裡裡外外,仿若自成空間。
唐焱恍惚間置身在了迷濛的光芒世界裡。
四周安寧靜謐,光華璀璨,唯有點點光柱如流星般時隱時現。
在唐焱的前方,一個偉岸的身影逐漸匯聚,像是盡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面,明明清晰可見,卻又朦朧模糊。
彼此之間,如同隔著時空,隔著陰陽。
男人偉岸英武,氣勢磅礴,即便是朦朧的虛影,依然有著睥睨天下群雄的霸勢,有種無懼天下傲戰蒼生的豪情。
這種感覺玄妙奇異,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不受控制的鼓舞壯志,要追隨他去戰鬥,去闖蕩,去邀戰天下。
或許,這就是唐炎杉反覆提到的特殊壓迫。
唐焱在承受巍峨之勢的同時,更感受到一股血脈相連的奇妙溫情,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近感。
“父皇!”唐焱向著偉岸的男人躬身一拜。
即便有所準備,仍舊難掩心潮起伏。
“我的孩子,我們終於相見了。”男人微微頷首,聲音清朗若鍾,迴盪在奇妙的世界,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勢,但能夠感受出他言語裡的那分平靜與溫和。
“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幾年了?”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妖靈皇遺留的一縷意念,隨著同脈鮮血的入駐,強行將其從無邊的沉睡中喚醒。
“五十年了。”
“五十年而晉聖,我為你驕傲。”妖靈皇聲音盛隆,每每帶著鏗鏘之音,血戰之氣,響在人兒,聽在人心,敬!
“我已經來了遺落戰界,在東南部紮根,有許多相守相依的夥伴,有許多願意守護我的前輩。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為您報仇!我會回到妖靈族,奪回曾經屬於您的一切,把您的排位擺回族祠。”
唐焱鄭重的保證,聲音鏗鏘震耳,飽含真情豪情。
妖靈皇凝視著唐焱,卻是久久未語。
唐焱參不透父皇這一刻‘沉默’的意思,唯有垂首躬身,單膝跪地,正容道:“我已經擁有探尋真相的準備,父皇,請您指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