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誰都明白,天下都是在用‘汙濁’的目光凝望著強勢崛起的滄親王,矚目著妖靈族的新皇。
面對如此事件,妖靈族的五疆軍營差點就要發生譁變,暴躁的情緒一度頻臨失控,引來外族虎視眈眈的窺伺。
包括唐瑜在內,五大元帥何曾沒有過失望的情懷,何曾沒有過牴觸的情緒,畢竟那是……叛變!
即便滄親王始終統御妖靈族九大集團軍;即便滄親王始終深得軍方擁護;即便滄親王新晉成皇,即便即便……即便著太多,都抵不過‘叛亂’的實質,化不開‘醜惡’的本質。
他們不相信自己敬畏的‘大元帥’滄親王做了這些,不相信他背叛了自己的皇,背叛了自己的兄長,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可事實擺在面前,現實就在那裡,他們不得不接受。
如果不是五大元帥全部心繫妖靈族,都有著大局觀念,又有老院長唐一元親自出面遊走五大邊疆,親自約談五大元帥各大軍團級將領,並許諾在事後處死四位族務院院長,他們……真的不確定能否做出反抗的行為。
其實直到今天之前,他們始終不願相信滄親王會叛亂,也無法原諒滄親王的叛亂。包括滄親王親自培養的鎮邊元帥唐瑜,心裡也是有那麼些許的失望。
可是……
今天談話到現在,他們已經基本明白,當年的慘案是棋區域性署,滄親王的叛亂同樣是棋局的一部分,雖然依舊看不透真正的原因,可是……滄親王甘願承受天下罵名,承受全族非議,毅然決然的扛起整個棋局至關重要的部分,把自己推到了史書‘筆罰’的前端。
如果滄親王曾經是個奸詐又邪惡的人,倒也無所謂了,可平心靜氣而論,滄親王在叛亂之前的地位和影響力僅次於先皇和皇祀,是軍方第二大精神領袖,剛正不阿,勇猛堅毅。
前後對比,眾人不得不嘆一聲慚愧,讚一聲佩服。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難能可貴;能夠在事發後保持沉默,無視非議,何等的胸襟與氣度。
滄親王在事後平平穩穩的控制著千萬大族的妖靈族,平平靜靜接納天下非議,集中全部力量堅守妖靈族,統御九軍牢牢的堅守著人族北大門、不受影響的部署軍務。這又是何等的能力?
用全新的眼光審視整個事件,用客觀的思想評判滄親王,他們……再次佩服……不愧是妖靈族九軍大帥,不愧先皇之弟,真的很有先皇風範,有著皇之大氣。
他們跪在地上,跪在碎石堆裡,凝望著滄親王,也在凝望著四座孤墳。
孤傲不再,堅強不再,他們心甘情願的跪在那裡,跪著挺完整個事件。
想想族務院五十年來的屈辱,想想老院長約談五位元帥時‘處死四位長老以平天下憤怨’的提議,想想四位院長飽受凌辱活活打死前的平靜,再想想四位院長三十年的‘恥辱柱’、二十年的‘荒墳嶺’。
他們的心裡……堵得慌……他們的眼眶裡朦朧著淚光,他們真想跪在這裡跪上五十年,真誠的說一聲——對不起……
他們還不是太明白歷史真正的真相,可無論怎樣,這份犧牲值得他們所有人敬畏,值得他們所有人為這些偉大的先人致敬。
滄親王沉默了很久,再次出聲,打破了沉默:“數萬年以來,先皇致力於打造天下第一強族,把妖靈族推到戰爭最前端,千錘百煉昇華蛻變。
先皇是要一統人族,更是要在不斷的戰爭中尋找突破古皇的契機。
最初制定計劃的時候,先皇信心百倍,做好了要用萬年甚至兩萬年時間來錘鍊自己的準備。他相信自己的天賦,相信著自己的能力,哪怕沒有契機,他也能用萬年時間頑強的塑造一個契機。
先皇有著信心,我有信心,皇祀也有信心,上一代的軍務院院長同樣有著信心,我們三人宣誓,共同守護先皇破古稱帝,一統人族。
那一年的豪情壯志依舊清晰可感,那一年的輝煌誓言依舊錚錚入耳。
那一年的宣誓……我們真的堅守了萬年,那份火熱,同樣延續了萬年。
但是,越是往後,我們越是感覺吃力。皇途浩浩,帝途渺茫,先皇耗費了萬年努力,卻始終不曾尋找到突破的契機。無論付出多少,有過多少努力,每每凝望皇途盡頭,先皇總是感受到無盡的壓力,他……沒有信心抗衡天道。”
滄親王緩緩搖頭,遺憾與感傷之情,沒有了掩飾。今天的他,不是皇,不是統領,只是個時代的解說者,也是在追憶著曾經的過往,回味著數萬年來的種種情景。
一切,都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