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區域再度降溫。
如果雪蓮瀰漫的寒潮讓人身體冰冷,那麼這股鬼氣則讓人從心窩裡感到寒冷,一種毛骨悚然的冷。
“要開始了。”唐焱盯緊任天葬,很少有機會看到這位鬼才全力以赴,今天這場艱鉅的破陣足以讓他展示至強實力。
“酆都鬼皇經,第三卷,離魂、天問!我以我軀,剝骨血引,我以我魂,生祭百鬼。”
一聲聲沙啞低語宛若地獄惡鬼的呢喃,森森然瀰漫天地,任天葬雙手合十,朝向招魂幡單膝跪地。
嘩啦啦!
一陣陣翻書似的白紙沙沙聲響起,在這鬼氣森森的環境迴盪,任天葬體表竟然飄舞起一片片的白紙,沒錯,是從身體飄起,像是面板在脫落,又像是身體被切片,一片接一片,隨著嘩啦聲逐片脫離。
任天葬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無論是唐焱,還是昭儀和二長老,都是微微凝縮瞳眸,悄然吸口涼氣,定定的看著眼前這��絲植賴囊荒弧�
我以我軀,剝骨血引?
我以我魂,生祭百鬼?
唐焱看的惡寒,聽的更是頭皮發麻,這到底還是不是個人類了?自己血脈已經獸化,難道任天葬已經化鬼?
短短半晌,任天葬枯已經瘦如柴,足足消瘦十圈,完全不似人形,在肆虐的鬼氣裡隨時可能倒下,或是折斷。活脫脫像是被一把無形的拆骨刀一片片的把血肉和骸骨剝離,化作成片的白紙,飄蕩在漆黑的鬼氣裡。
白紙,白森森;
鬼氣,黑沉沉。
兩種單調又極端的色彩碰撞,刺激著所有人的神魂。
“開門請鬼!”
任天葬血眸厲芒迸閃,黑袍無風大作,在漫天鬼氣中獵獵作響。完全沒有人樣的枯瘦臉頰上道道血色紋路像是血管般擴散,身前招魂幡同樣劇烈飛舞,攪動鬼氣以誇張的勢頭沸騰,無數的孤魂在裡面掙扎嘶嘯,有若實質的刺耳聲波充斥天地。
唐焱臉色凝重而驚懼,聲波瀰漫下,像是一股股寒潮席捲全身,通體惡寒,彷彿置身在了地獄鬼地。
隨著一聲開門請鬼,招魂幡裡面傳出可怕的悸動。
“三十六都……第一都蜮……無頭、無骨、無心肺;第二都域……血咒、心咒、喪魂咒;第三都域……厲鬼、司鬼、黑髮鬼……”
一聲聲低吼,若撕心裂肺,一聲聲吶喊,若鬼臺拜鬼。
漫天鬼氣沸騰,千百孤魂引來惡靈從招魂幡跨出。
與此同時,從任天葬身上剝離出來的紙片接連匯聚,化作一個個的怪異紙人,承接著招引而來的惡靈。
這些怪異的紙人都不過十幾公分,非常的短小,但一旦惡靈入體,盡皆爆出滔天煞氣,激盪著周圍,仰天做惡鬼厲嘯之裝,驚顫著四方。
連二長老的聖潔光芒都被接連驅趕。
唐焱倒吸涼氣,終於算是明白了任天葬之前默唸的那句——我以我軀,剝骨血引!我以我魂,生祭百鬼!
在這一刻,唐焱從心裡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千千萬萬不要招惹這個傢伙,他根本不是個人!
二長老滿目驚容,或許是‘聖潔’與‘死氣’兩極相沖,竟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脅,這股威脅來源於枯瘦不似人形的任天葬,更來源於舞動的招魂幡,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她依稀猜測,任天葬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激發這杆破幡的威力!
“我很好奇,他究竟想幹什麼?”昭儀看著一個個死氣繚繞的怪異紙人,要靠這些東西來破陣?
“血咒引路,百鬼夜行;出東靈鬼廟,跨奈何之道;接鬼門之口,度無淵血泉……”任天葬沙啞乾澀的聲音在天地迴盪,陰風陣陣,百鬼泣嚎,被惡靈控制的百具紙人以怪異��說淖頌�疃��
踏空、趴地、騰挪、跳步!
百鬼於暗夜潛行,各式鬼氣憑空交織,接連勾畫出怪異的虛境,時而是血河再現,時而鬼都降臨,時而鬼門汀噹,時而奈何跨步。
活脫脫一個縮小的鬼界被強行牽引過來,隨著它們的潛行,瀰漫前方數百米的區域,天際顯現大量的模糊古字,最後完全袒露在眾人面前,勾畫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受到鬼氣侵襲,被鬼城驚動,隱匿的魂陣古字接連顯現出來。
嗡!嗡!!
道道魂音若喪鐘似皮鼓,古字無所遁形,發出反擊般的回應。
但百鬼持續向前,發出��說睦饜ィ�械鬧苯穎ё」拋鄭�袷且�淌傷�哪芰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