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地在某個山崖邊發現了小羿的半片衣袖。
捏著手裡的碎布條,華青弦的心哇冷哇冷,如果小羿真的是被什麼東西給抓走了,找回來還有希望,可要是從這山崖邊上掉下去了,那……她甚至都不敢多想。
“小羿,小羿你聽得到嗎?”
“小羿,是娘啊!娘來找你了。”
“小羿,我的好兒子,你快應娘一聲啊!”
“小羿……”
趴在山崖邊,華青弦急得都快哭了,雖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喊是沒用的,可就是還存著一絲半點的希望。希望小羿還好好的,希望他聽到自己的叫聲後突然從草叢裡冒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他在調皮,在和大家開玩笑。可是,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叫,寂靜的北山回應她的,只是延綿不絕的回聲,帶著悽惶的不安,持續不停地拍擊著她的耳膜。
那一刻,華青弦的心,很冷很冷……
就在她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時,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小羿時,她突然真的聽到草叢那邊響起了悉悉索索的動靜。
“小羿,是你嗎?”
狂喜,華青弦猛地回過頭來,豈料,尚未看清身後是個什麼東西,她只覺頸上一痛,緊跟著,她便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
夜,彎月如弦,
朦朧的月色下,一人迎立風中,傲然而處。狹長的鳳目微眠,深幽的眼眸在夜色的渲染下,閃著莫測高深的冷光。
“還是找不到嗎?”
天火抱拳,神容肅冷:“門主,屬下無能。”
聞聲,門主沉默著,微抿的唇角帶著孤傲的凜然,隱隱昭示著其刻意壓抑的怒火。天火的雙拳下意識地緊緊握起,只因,他竟從門主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天水呢?”
“還沒有回來,應該還在山裡。”天火是跟著華青弦上山的,天水則一直守在門主的身邊,華羿出事的時候,天水已直接追了上去,可是,這一去也沒了訊息。以天水的身手,天火自是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只是,連他和天水都追蹤不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怪物,他卻也越來越好奇了。
垂眸,長長的睫毛在雙眼下投下一道暗淡的黑影,黑暗中,剎那便朦朧了眸間的犀利之色:“讓阿玦調一百個暗衛過來,就算是把北山給本尊翻過來,也要找到她們母子。”
“什麼……”
一百個暗衛?開什麼玩笑?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打仗,一百個暗衛,誅殺一個先鋒營都夠了,居然派出來找那個小寡婦和她的兒子?殺雞焉用牛刀,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阿十冷然,只淡淡掃了天火一眼,犀利的目光猶如一把冷劍,逼得天火心口一緊。
“屬下馬上去辦。”
“天亮之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多不年了,他從不知擔心是何種滋味,只是今夜,註定無眠。
時間這麼緊?
天火不禁又抬眸偷瞥了他家門主一眼,見門主始終緊抿著唇,他識相地一抱拳,當下領命而去。
無論門主的指示是什麼,無論門主的要求是不是不合理,只要門主需要,他就一定會去做。哪怕,他始終覺得門主對華青弦似乎是太過關心了一點。不過,那是門主的事,他做屬下的,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天火走後,阿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緊張著什麼,華羿不見了,華青弦也不見了,兩個大活人就那麼憑空消失在自己的身邊,若說是意外,似乎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只是,自己為何會這樣反常?這一對母子,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她甚至一直都看他不順眼。
可是,他怎麼了,他竟然……真的很擔心……是的,他擔心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擔心她的安全,所以,他才會有些失控,甚至不惜調動一百個暗衛來搜山,這樣的瘋狂行為,竟只是為了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人。
他,是不是瘋了?
“爹爹,我怕!”
阿十還在糾結著自己的行為,一聲爹爹我怕,卻將他神遊的思緒徹底拉回。轉身,是華顏那滿是淚痕的小臉,伴著不合年齡的淒涼與恐懼,剎那便柔軟了他的心。他朝她溫柔地揮了揮手:“小顏,過來。”
一聲召喚,華顏小鳥般撲進了他的懷中,緊揪著他的衣衫,便肝腸寸斷地哭了起來:“爹爹,孃親是不是也被妖怪抓走了?”
“沒有的事,孃親是去找小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