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委屈地點了點頭,杜氏又拿起帕子試淚。
王妃性子本就清冷,又與柳側妃素來不合,杜氏也知道王妃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雖然也恨柳側妃對自己心狠手辣,可畢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若不幫柳側妃圓那個謊,柳側妃一旦被王妃除去,自己的日子也絕不會比現在好過,所以,與其內訌讓王妃那一房得利,倒不如聯手柳側妃,死不鬆口,將一切都推到那死去了的煙姨娘頭上,畢竟煙姨娘已死無對症,自己現在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王妃不信,只要拿不出證據她就還有機會鹹魚翻身。
“那阿弦的事呢?你為何一口咬定是阿弦藏匿了煙姨娘?”
一聽這話,杜氏又開始大呼冤枉:“王妃明鑑,那都是誤會,因為春紅那丫頭又偷了兒媳的頭面後偷偷藏進了郡主的院子。那春紅,本是煙姨娘身邊得力的大丫鬟,她哪兒也不去就去了郡主的綺蘭閣,兒媳就以為煙姨娘也在郡主的院子裡,所以,這才……”言外之意,她只是比較蠢,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而已,不是因為她動了別的壞心思。
“也就是說,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紅口白牙誣陷一朝郡主是嗎?”
方才還是說的阿弦,一變臉就改成了郡主,杜氏心裡一慌,立馬匍匐在地:“王妃,兒媳知錯了,是兒媳不懂事,求王妃開恩饒了兒媳這一回吧!”
在王府裡本也沒有人真的當華青弦是郡主,可無論她們如何輕賤於她,她郡主的身份和地位也確實在那裡,要關起門來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要真的鬧將了出去,她以下犯下,冒犯郡主的罪名一坐實,就算是小懲大戒一番,她也少不得一頓棍棒,到時候是打死還是打殘,那也只能但憑處罰了。
“過幾年就要做祖母的人了,居然還是不懂事,柳側妃,你教的好兒媳。”
聞聲,柳側妃身子一顫,咬牙道:“王妃,明珊也是您的兒媳。”
以往從不承認的事兒,這下倒是承認的痛快,王妃嘲諷一笑,扭了頭去看柳側妃的另幾個兒媳:“二媳婦,四媳婦,六媳婦,你們可見過那南海東珠?”
華林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王爺一眼:“父王帶回的那一顆南海東珠,舉朝只有三顆,兒媳婦只聽說過,不曾見過。”華林氏出身商門大戶,家中富可敵國,連她都不曾見過的好東西,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華金氏出身微寒,只能羞赧地搖了搖頭:“聽都沒有聽說過。”
華柳氏亦搖了搖頭:“那樣的好東西,兒媳沒有見過。”
華柳氏是柳氏一個遠房親戚家的侄女,平日裡,除了杜氏以外是與柳側妃最為親近的一個,她都說沒有見過的話,攝政王的臉色,已是不若方才那般淡定自若。
點了點頭,王妃滿意地笑了,也不看攝政王那一張足以媲美鍋底的老臉,只對著華老夫人認真道:“娘,媳婦兒找到那煙姨娘之時,她只剩最後一口氣,若不是媳婦拿千年人參給她吊命,她怕是早就去了。她醒了後,媳婦兒已問過那東珠之事,她迭聲喊冤,說見都沒見過那南海東珠,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如何知道去哪裡偷?所以,方才媳婦兒問了問三位兒媳,她們可都是咱們王府正正經經的夫人,那煙姨娘只是個妾,夫人們都沒有見過的好東西,一個妾室想來也是無緣得見的。”
老太太心中已有了計較,也不對王妃說什麼,只轉眸看向柳側妃:“如煙,你還有什麼話說?”
柳側妃果然是那一等一的變臉高手,方才還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立刻換了一幅小媳婦兒般的委屈樣:“娘,二媳婦四媳婦六媳婦一直就不如明珊得兒媳的心意,那東珠本是寶物,就是明珊也只看過一回,可不巧的是,那一日明珊身子不爽利,便讓那煙姨娘在身邊侍候著,所以,她才得看了一眼。也是兒媳太過大意,以為都是自家人不必防得那樣緊,這才將東珠輕易示人,惹下這等禍事。”
句句都是面面俱到,字字都是滴水不漏,可是,浸淫深宅多年的華老夫人,又豈是那般好糊弄的?
“如煙,你嫁入王府有多久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柳側妃下意識地抖了幾抖:“娘……”
“有三十幾個年頭了吧?你與王妃同一年嫁入王府,王妃一無所出,你卻在次年便替王爺開枝散葉,一口氣替王爺生了四個兒子啊!老太太我是睡到半夜裡醒來還會咧著嘴笑一陣,所以,這些年,我待你比王妃都要好。”老夫人的話一出口,便是連攝政王都愣了一下,雖然老太太不喜王妃,鐘意柳側妃的事闔府皆知,但從未有人敢當面在老太太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