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繼續道:“那時候,花媽媽她們來孫女兒的院子裡拿人,被孫女兒攔了下來,但當時孫女兒確實不知春紅真的在院子裡。後來,老夫人找孫女兒過來問話,說要搜院子的時候,春紅才被人發現的,而發現她的人,就是泌竹和泌菊。她們想將東珠偷偷放到孫女兒的枕下,卻無意中發現了春紅躲在屋裡,然後就變成了栽髒不成反被抓,春紅被抓的時候便已經有些神智不清,孫女兒房裡的雲媽媽就打算將人先關起來再說,沒想到春紅說出了煙姨娘遇害之事。雲媽媽覺得事態嚴重,便趕緊將人帶了過來,沒想到半道上春紅跑了,又撞到了管家他們撈出了趙婆子的屍身。再後來的事,祖母就都知道了。”
這些話半真半假,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老夫人相不相信那就另說了。果然,老夫人並不相信,只是冷著一張臉質問道:“所以你和蘭瀾就利用煙姨娘和春紅,在王爺和我面前演了這一出好戲?”
華青弦沒有否認這一次,只道:“一切都和母親無關,全是孫女兒的主意。”
“都是你的主意?”
老夫人的口氣更冷了,一雙眼更似兩把尖刀一般,冷森森地戳著華青弦的胸膛。她沒有逃避,反而高高地昂起了頭,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個字:“是。”
如果華青弦說是王妃所為,老夫人便會順著她的意思指責她幾句,說她為女不孝明知道母親不對卻不勸阻,順便再給她一頓排頭吃,讓她長長記性。可她偏偏什麼都認了,還一幅理直氣壯的樣子,反倒讓老夫人有些無法下手,只老臉震顫道:“你為何要這麼狠?”
聞聲,華青弦一雙寒光凜凜的眸子直視老夫人那雙精明的眼,啟唇道:“因為,一山不能容二虎,更因為,寵妾滅妻之事有一不能有二。”
“……”
只一句話,老夫人心頭便是一陣刺痛,有些一直不願記起的往事,潮水般向著老夫人湧來。不正覺地,她的雙手便有些微微顫抖,是她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鳳仗,這才勉強穩住了那樣的顫意。可是,面對華青弦洞悉一切的眼神,老夫人竟第一次覺得不敢直視。
就憑老夫人的反應,華青弦知道了答案,當年的事,老夫人果然有份參與。
有了這樣的前提,接下來的話也就更容易說出口了。華青弦冷冷一笑,不打算給老夫人留任何喘息的機會,又冷漠道:“祖母,孫女兒是死過一次的人,是老天爺不收這條的命,孫女兒才得幸活下來的。本是不願再回來的,可大哥偏要將孫女兒接回來,既然有機會重生,既然有機會回來,孫女兒自然不能再糊里糊塗的過下去。所以,當年的那筆帳,孫女兒也只能算在柳側妃的頭上了,否則……”
話未說完,但她覺得自己表達得應該很清楚了,第一,不是她要回來的,是柳側妃特意接她回來的。第二,當年的事她都知道了,所以,她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第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不能報復自己的親爹親祖母,所以,只能將假仇恨轉嫁到柳側妃那個‘外人’的頭上。如果老夫人還是不識趣,還想要偏袒柳側妃的話,那麼,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誰釀的苦果誰來吃,她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聽到這裡,老夫人因為太過震驚而瞪大了眼,嘴皮子翕動不止,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華青弦一見,連忙一臉擔憂地迎了上去:“祖母,祖母您怎麼樣了?”老夫人似是懼怕她一般,拼盡全力狠狠地推開了她,華青弦眸間劃過一絲冷然,臉上似笑非笑地動了一下,這才又大聲地對著外間喊道:“香媽媽,香媽媽快拿祖母的藥來,祖母不舒服了……”
——
老夫人這一回真的被‘嚇’病了,可整個王府裡的人全都以為老夫人是氣病的,所以,沒有人怪華青弦,更沒有人想到是華青弦,全都同仇敵愾地將矛頭指向了柳側妃。只是,柳側妃已被禁了足,人關在佛堂萬事不理,大家的怒氣也就全都轉向了杜氏,原本還想為她‘求情’的幾個弟媳婦,也就更加不敢開口了。於是乎,杜氏被休便成了整個王府裡不能說的秘密,誰都知道,卻誰也都裝做不知道,不說,也不問,只等著最後華青磊將一紙休書送到杜氏的孃家,讓她孃家來接人。
知道這個訊息後,華笑語又哭倒在了杜氏的床頭:“母親,這可如何是好,女兒,女兒該怎麼樣做才能幫到您?”
杜氏臉上本就傷的嚇人,又遭受了這樣大的打擊,整個人都癱在了床上,想哭都哭不出:“是母親對不起你們,自己受罪不說,還要連累你們。”
“女兒不怕連累,只恐以後再也見不到母親。”說著,華笑語又傷心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