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呼吸暢通情況,一邊開啟車窗,一邊不知對誰好象自言自語說不要擔心超載,我們沒超載。警察若是查到了,就說我們是六胞胎,一個娘肚子裡生的,娘都沒說超載,我們什麼都不分開的。
然後老大確定了是對木四方師傅說話了:你們的計程車要換了,換成七座的。這種服務水平有失京城的大度。我們是“綠豆”組合,我是大豆,後面那幾個叫做豌豆蠶豆青豆紅豆綠豆,我們是跳踢踏舞的,參加比賽來的,我們會在國家大劇院登臺亮相,我們的綠豆公主一秒鐘能擊打地板踢踏三十二次,世界頂尖人物。
木四方師傅感覺大豆公主一秒鐘能說三百二十個字,感覺那大豆公主完全是在虛構,是嚇唬人。不就是乘車嘛,我就免費送一回也算我心靈放風。但是老大說開車吧,不少你錢,師傅你得打表。順路到西二環外再取一隻大箱子,當道具用的,我們在箱子上跳踢踏舞。
我們是箱子上的舞者。這是我們米鬥師傅的絕活。其實那是逼出來的妙招,跳踢踏舞表演要有象樣的地板,要能發出很大很響亮的敲擊聲,很費錢的。我們從兩千多里外的南方來,帶箱子不方便。我們的米鬥師傅是熟悉這裡的,她知道一天七十二小時有一隻箱子還在京城,那是一天七十二小時匆匆離開逃債時作為房租的抵押。我們的米鬥師傅三年前在這裡住過一陣子,她差點成了著名演員。箱子裡裝滿了一天七十二小時七年時間裡寫的電影劇本,會很重的,到時候還要麻煩師傅您幫忙搬一下。當然搬的是空箱子,那些破爛電影劇本作為可能的抵押品,暫時不好收回。我們可能要停留一段時間,據說那個房主是不好惹的,當然米鬥師傅已經提前和那個房主聯絡過,不還箱子我們絕不饒他。但你可別算我們停留的時間。我們不熟悉路,請多關照。多繞路我們不會投訴你的。
我們的米鬥師傅沒能帶我們一起來,她的才三歲大的兒子突然發燒,沒辦法一起來。但她說她第一次來京城的時候也是獨自來的,她說《老人與海》中的老人也是獨自在大海中捕魚的。我們很佩服米鬥師傅,她獨自一人把孩子帶大,已經帶大到三歲,還得繼續帶大。我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啦好啦,快一點吧,我們還得趕時間啊。
木四方師傅一句話也沒說,下了車,把車子後門拉開,重新關好。然後上車就開動了。木四方師傅沒什麼好說的,但感覺街道的景象和氛圍完全與以往不同,完全是新的,那十車道滿街的車子也不顯得擁擠了。不可否認,是“綠豆”組合帶來的新鮮早晨,是那種一大早起來就看見一群魚在池塘裡鍛鍊跳躍的感覺。完全不象以前的大清早經常遇到的過客,從上車到下車只是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到故宮”。
七 別忘了我是主角
如果我是導演,我就以此作為片頭的第一場景。觀眾們看了之後大多是不會扭頭便走的。然後就是中遠景,讓觀眾們陪著第一次上京城的“綠豆”組合在大街上觀光的同時,放鬆一下,回味一下,也能抽出一點閒暇嗑嗑瓜子,互相切磋一下故事的可能進展。當然,先鋒導演可以做一個嘗試,讓車子沒完沒了的開下去,沿著二環三環四環五環六環轉著圓圈開到八達嶺,然後發現搞錯地點,趕著向國家大劇院狂奔,連著堵車開上超長影片的一百八十分鐘,可到達時比賽已經結束,然後宣告說電影終於結束了。這也是很好的故事,但我估計那還得補拍免費的續集。那麼,逛街多長時間比較合適呢,如果打字幕並且配樂很美的話,時間可以適當延長三到五秒鐘,但以十五秒鐘過渡為宜。然後在車子開進西二環外一個狹窄的衚衕時,由遠景推至近景。
提請各位注意的是,多數情況下電影中的主角不一定在片頭中出現。但是既然片頭已經結束,主角再不出場就顯得過於拖沓了。只是這主角是我自己自封的,而且一出場或一出現就有冒名頂替的嫌疑,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我就是一天七十二小時,而且據說一天七十二小時已經是億萬富翁,所以我的出場或出現自然備受關注,也以誤會開始。
多年以來我一直免費著快樂居住的這一帶衚衕是價錢比較貴的出租屋集中區,看一看那遮蓋房屋的老榆樹就知道了,別墅也沒有綠化到這種程度。計程車停在一座三層樓老房子的院門口,老大推了車門就下車,沒一點縮手縮腳的感覺。老大看一下木門上的牌號之後,就使勁敲那鐵環門扣。一會兒,房東從天井的院子裡開門走出來。是個年過半百的老男,掛著眼皮,精神似乎很恍惚,一臉的大不高興,好象是誰惹過他整過他什麼似的。
真的是誰惹過他整過他了。他對老大說你們來晚了一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