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得了你!”
“……爺,事實上,我不想食言,更不想離開您,我想永遠在您懷中,哪也不去。”
“那就哪也別去,守在我身邊。”
“如果可以,我好想啊,但我天命已盡……爺,我怕……”
“怕什麼?”
“怕您忘了我?”
“……”
“爺。”
“嗯?”
“您會忘了我嗎?”
“不會!”
“那您方才為何沉默?”
“因為……我也怕……”
“怕什麼?”
“怕你成了仙,怕我再也抓不住了……”
他這一生受這女人牽絆至深,尤其恨她患有心疾還瞞著他孕女最後難產而死,在她死後,他悲憤難忍,幾度想做出毀天滅地之事,來消心頭之恨,偏偏那女人拚死為他生下女兒,為了專心撫養女兒,他只得忍下滿腔憤怒,最終什麼也沒做,這天下還是好好的,並沒有因此而翻天覆地。
如今,女兒擇了良婿,也生下子女,他承諾妻子的事都做到了,又怎能不急著去找那令他思之慾狂的女人。
“可您這一走,謹兒必傷心欲絕,岳父怎忍心放她孤獨於世?”站在妻子身側的冶冬陽,不禁也紅了眼眶。
“別說了,我是去找她娘,她該歡喜才對,再說她身邊不還有你嗎?”公孫謀睜眼,目光犀利的盯向女婿。“話又說回來,這跋扈的丫頭,除了你,誰欺負得了她?幸虧你小子我還信得過,謹兒就交給你了,你只要遵守對我的承諾,呵護她一世,我便滿意了。”
冶冬陽苦笑。他這個岳父威勢強大,乃大唐最恐怖的人物,他的女兒,自己的妻子,自是承襲了他的慧黠刁鑽,乃至於當世無人能治,普天之下也確實只有自己能教謹兒收斂了。
岳父早明白這點,更清楚妻子是他的摯愛,他定是寵護她一生的,這番囑咐,也只是象徵式的警告罷了。
“主子,還是讓咱們夫妻隨您去吧,到了地底,至少還有咱們伺候著。”跪在地上的尚湧忍不住說。
“沒錯,讓咱們也去,到了地底,如果找到了小姐,我還能再次服侍她。”尚湧的妻子袁妞淚流滿面的也跪前一步,乞求道。
他們是伺候公孫謀與鴛純水大半輩子的人,見主子即將離去,自是傷心的想跟隨。
“住口,你們自己如今有兒有女,隨我去做什麼?再說,我要你們替我盯著冶冬陽這小子,別讓他虧待了謹兒,這丫頭若有什麼差池,在見面後,水兒定與我沒完沒了!”
小姐是主子與夫人遺留人世的獨苗,如今主子將人託付給他們夫妻,這是極為信任之意,他們夫妻只有垂淚領命,其它的話都休說了。
“爹爹,您這麼走了,真能見到娘嗎?”見父親去意已堅,公孫謹含淚問。
公孫謀炯然的目光逐漸溫柔起來,這是對某人期盼至極才可能顯露出的眼神。
“應該吧……她說過……會等我的……”他緩緩闔上精燦了一世的雙眸,嘴角微微含笑。過去,他一笑必有橫屍,這次,他是為自己而笑……
“爹爹—”片刻後,屋內傳來公孫謹不捨的哭喊聲。
此時的外頭,喪鐘敲起,大批的人隨之跪地,而跪在最前頭的赫然是當今天子唐玄宗!
他全無皇帝之尊,朝屋內五體投地的跪伏,親自恭送這令天下人又敬又恨又忌諱的人物離世。
他沉怒不已,那女人竟不在無間!
期盼的相見,空歡喜一場。
他的怨恨可想而知。
“那女人哪裡去了?”他散發出紛亂恐怖的氣息,陰鷙的問向負責看守他的小鬼。
“我……我不知……”何謂鬼見愁,小鬼這下見識了。
想他雖是小鬼,但是負責管理無間的孤魂,哪個鬼魂見了他不驚懼再三,就眼前這個,自己見了反而鬼膽破裂,舌頭笨拙起來。
“什麼叫做不知?”公孫謀懾人的雙目一眯,小鬼的雙肩立刻抖如落葉,直想抱頭鼠竄。
“這是天機,我只是小鬼無從知曉。”小鬼實話實說。
“那就去找知曉的人過來,還不快去!”他沉聲命令。
小鬼不敢違逆,馬上就去找人。
不久,一名藍衣老人出現,他是天神,負責掌管輪迴。
藍衣老人靠近後,愕然發現,有一鬼魂正坐在石椅上,他身重氣貴,居然方圓幾里內其它的鬼魂全都自動退離他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