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阿嘟那麼小,他怎麼懂得記恨,會累積至此是經過多長時間被遺棄的孤獨,嘗過不少委曲,這是醞釀多久的惶惑?樂蓉蓉暗忖著。
太不盡責了!實在該提醒、提醒許維恩夫婦,阿嘟每天都在成長,錯過陪他成長的機會,時間不會因他們的後悔而重來一遍。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阿嘟的反應,許奶奶大概也天正想到這個問題而愁思鬱結。
“既然許先生明天可能回來,我帶阿嘟去海邊玩,等回家時看到他爸媽一定很高興。”
“只好這樣了,樂樂,那就麻煩你多注意一點。”唉,驚喜?維恩會不回來還很難說呢。許奶奶在心中默唸。“沒問題,我會注意安全的。”樂蓉蓉打包票,那精神奕奕的樂觀模樣讓許奶奶愁容淡化許多。
“哇,我們回家嘍!”樂蓉蓉和阿嘟兩人臉曬得紅通通,滿身汗溼,一跨進門口便大聲高興地嚷嚷。
阿嘟提著小桶跟爺爺獻寶,裡面有今天在海邊的豐收成果──漂亮的貝殼和小螃蟹。
“許奶奶?”樂蓉蓉還沒坐下歇口氣,許奶奶使個眼色暗示她到旁邊說話。
樂蓉蓉大概猜出結果了,她們走到隔壁走廓仍可聽見阿嘟興奮嘰嘰喳喳的童言童語。
“我真的會被那兒子氣死,今天連一通電話沒有交代,我打去也找不到人。”
唉,那阿嘟怎麼辦?“許奶奶你彆氣了,小心高血壓。”樂蓉蓉自己心裡早罵過十遍、百遍,“以後還是不要跟阿嘟提起他爸爸、媽媽的事算了,如果他們真的回來,阿嘟看到驚喜自然會很開心。總比每次懷著期待又落空好,許奶奶原本希望阿嘟能高興,活潑一點的好意,反而適得其反變成他對大人的空頭支票失去信任。”
“阿嘟很想他們,常常悶悶不樂的,我也是想讓他知道爸爸、媽媽要來,心情會愉快一點,每次吃飯的時候胃口就好很多,沒想到……”
“許奶奶也是疼阿嘟,為他好嘛。”樂蓉蓉瞭解老人家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跟個體力充滿六歲大的孩童相比,沒想太多隻能拐個心思哄他開心,偏偏許維恩次次不配合。
小孩子像張白紙,雖然好哄但不遲鈍,許奶奶出發點是疼愛孫子,這作法雖有欠考慮也無可厚非。
說來說去還是該怪那名義上的父母,卻一直沒盡責任的夫妻。
樂蓉蓉回家後想了幾晚,愈想愈不能控制心中強烈不平的衝動。向許奶奶再次確認許維恩的電話,她一通、一通的撥,每隔二十分鐘想到了就撥,但彼端只是冷冰冰的答錄機的聲音。
前兩通她尚有自制,客氣的留下聯絡電話及簡短留言,到了深夜快十二點,許宅仍沒有半絲人氣,可以想見阿嘟以前常是一個人獨自在家裡。
於是,樂蓉蓉像賭氣似的,熬夜繼續和電話奮戰,每通她都罵得挺溜的,非讓對方知錯反省不可。
哎唷!累死了,嘴巴乾渴,眼皮也覺得得用千斤頂都撐不住了……
許維恩他們夫妻到底死哪兒去了,三更半夜不回家,聽說臺北市市長不是勒令娛樂營業場所營業時間不得超過凌晨三點嗎?現在都兩點多了,倦鳥總該返巢了吧?
還是她記錯了?樂蓉蓉腦袋糊成一團漿糊。
好吧,她再試一次好了,再一次沒人接,她就認輸了。
電話鈴各了N次,她聽得都昏昏欲睡,話筒猛地從手中掉落敲在膝蓋上……
“噢!好痛。”膝蓋的黑青的可把她的精神招回來了,樂蓉蓉趕忙拾起話筒,尖銳的留言譁聲後是“嘟、嘟、嘟……”的聲音。
可惡!樂蓉蓉又按一次重鍵,劈哩啪啦抱怨說了一串,“你以為把小孩丟給許奶奶就算盡了做父親的責任嗎?阿嘟是圓是扁,人格扭曲或變成烏龜,你們做父母的都無所謂嗎?隨隨便便生下小孩,你們既然打算盡父母的義務就不……”
“喂喂,請問你是哪位?阿嘟發生了什麼事嗎?”
“阿彌陀佛,還算有良心,你還記得有個你認識的人叫阿嘟,阿嘟許仲睿,他會有什麼事,每天在爺爺、奶奶家迎接春日每一天新的開始,有吃、有喝、有玩的,衣食不缺,只要他別想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他他就很開心,但你們為什麼他們每次都黃牛……”
嗄?樂蓉蓉腦神經線終於接了回去。
方才數落得正忘我,反正沒找到人乾脆就替阿嘟出出氣,還沒過癮呢!可是剛剛是不是有聽到什麼聲音?男中音,挺悅耳的……
“喂?請說話,阿嘟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