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
安燃閉了閉眼,轉頭朝陳林道,“不是要開拍?儘快吧,我還有事。”
陳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臉色,試探地道,“不然……改天?你的傷……”
“沒關係。”安燃皺了皺眉,“先拍過再說,事情暫時有沈城去處理。”
他脾氣再差,少爺架子端得再離譜,卻是少有的敬業,在圈子裡都是有名的。
陳林急忙誠惶誠恐地拿著喇叭招呼人去準備了,安燃也隨手脫掉身上的髒衣服,走進了化妝間。
安燃的化妝室是獨立的,本來很寬敞,卻堆滿了服裝,衣櫃旁邊就是一間小浴室。他七下五除二地把衣服都扯了下來扔到地上,看了還覺得心裡不爽,又補了兩腳。
門突然被人扯開了,莫八覺步履從容地邁了進來。
“安燃,你的頭髮記得不要沾水……”
“……”
安燃脫內褲的動作頓時僵在原地,保持著一條腿上掛著布片,另一條腿彎曲的姿勢,面部僵硬地瞪大了眼。
對視半晌,見對方還沒有出去的意思,安大神惱怒地低吼,“你媽沒教你進人家房間時要敲門嗎?”
莫八覺平靜地道,“我敲了,你沒聽見。”
“……”
莫八覺幾不可察地勾起唇角,“你在……害羞?”
安燃面紅耳赤地撿了地上的衣服就砸了過去,“媽的,給老子滾出去!”
莫八覺側頭避開迎面而來的攻擊,淡定地看了看他暴露在外的某個位置,“尺寸還好。”
“我@#¥%&……”
亂七八糟地洗了個澡出來,保姆和助手已經趕到了,安燃面無表情地任由幾人替自己處理好一切,推門走了出去。
那個該死的二愣子正在聽陳林說戲,餘光掃到他出門來,立刻微笑起來,媽的,什麼糗樣子都會被他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相剋。
筆直地朝陳林走過去的路上,有幾個工作人員也試探著向他打招呼,結果他連正眼都不看人家一下,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亂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他累得很,一個禮拜下來幾乎沒有睡上幾小時,每天吃的藥比飯還要多,昨天又碰到了些倒黴事,脾氣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了,也沒心思對別人客氣——一定要說的話,他原本也不是一個會客氣的人。
其他人都在調適裝置,場景也佈置得差不多了,陳林拍了拍莫八覺的手臂,兩個人便一同迎了過來,打算再詳細講一下劇情,小伍卻突然跑了過來,結結巴巴地道,“對了導演,不好了不好了。”
“……又撿錢了?”陳林不耐煩地道,“每天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再烏鴉嘴就開除你算了。”
“不是,我、我早上就想說這件事,可是又撿了錢,所以忘記了……”小伍苦惱地撓頭,“這次是真的不好了,空調壞掉了……”
陳林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沒有找人修嗎?”
“已經找過了,可聽說還要幾小時,不知道安先生能不能等……”
不單是陳林,連莫八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從剛剛安燃的表情就看得出,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多等一會大概是不行了。可是今天安燃的戲份是要將整個人浸在水裡,還要溼著全身去拍戲,這在快要入冬的天氣裡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燃顯然也有些不滿,然而看了看時間,又讓小伍去打聽了一下,結果依然是要等上幾小時才行,只得無語地皺了眉,“算了,就這樣拍好了。”
“這、這怎麼行?”陳林單是想象都覺得冷,安燃卻一副很坦然的樣子,不耐煩地揮手,“快去準備,我沒時間耽擱。”
場景佈置得差不多了,燈光攝影也都已經備齊,安燃裹著厚厚的外套站在場地外,待陳林開口,立刻將大衣脫了下來,接過助理手上的水,猛地往身上潑了下來。水是實打實的冷水,不然會有白色的熱氣揮發,一盆下來,安燃只覺得腦袋都嗡了一聲,牙齒都在打顫,卻咬緊了牙關,抬起步子邁了進去。
戲裡的場地是設定在一處陰暗的密林,江起自一處地下水通道鑽出,卻在抬頭時發現了一雙腳,再往上,便是軍火商首領冷漠狠戾的臉,以及他身邊,自以為失散死亡的女主角。
鑽地道的戲份已經很早就拍完了,所以只要做出鑽出來的動作就可以了,然而服裝卻還是要穿著薄襯衫,為了追求真實感,劃裂的傷口是免不了的,沾了冷水黏在身上,冷得人全身雞皮疙瘩。
可是既然是面對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