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開啟的時候,更顯得寬敞明亮,光鮮無比。
花蝴蝶、朱會計、郭董的寶貝女兒郭麗娜早已坐好,看來真的是三缺一。郭董年輕的妻子在一旁倒茶遞水,忙得不亦樂乎。屋裡開著空調,春意融融。花蝴蝶示意我脫下羽絨衫,確實很熱。看到我來了,郭夫人笑著說:
“小鄒,就差你一個了,快上場!”
我謙讓了一番,然後在郭麗娜對面坐下。這讓我有了直面郭麗娜的機會。麗娜真的眉清目秀,眉毛烏黑而修長,有一雙會笑的眼睛;脖子細長,我推斷,她的身材應該很好;面板很白,像剛從地窖取出的白菜。我想,如果她的腿子沒有毛病,她絕對是個很美麗的城市姑娘,可惜了。我在小心觀察著,真看不出她的哪條腿是假的,坐在那,都差不多。不知什麼原因,我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意。這時,郭董的妻子拿出一沓鈔票遞給我:
“小鄒,這兒有。放開來吧。”
“我有——這麼多?”
“陪著花廠長,少說一千的園子唦。”
說真的,不怕你笑話,我只帶了三百元。我發誓,長這麼大我來麻將還沒有超過一百元的。麻將嘛,娛樂而已。
第一次來鳳城麻將,我真有點不適應,速度很慢,有點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鳳城的麻將也太怪了,胡牌必須要胡“瞎子”,呵呵,鳳城人也真是的,人為地加大難度。來這種麻將,真有點像成績落後的跳水運動員,自告奮勇地把最後幾跳的難度係數提得高高的,孤注一擲。這不是自命清高、成心不讓其他人玩嗎?我的鼻子上沁出了汗珠,我不得不騰出手來去擦著,有些手忙腳亂了。還好,郭董的妻子坐在我身旁,指導我這個鳳城麻將新手,耐心而細緻,我慢慢進入了狀態,出衝也少了。在我思考的間隙,郭夫人也不閒著,不時地問我話,有點像審問犯人一樣:
“大學裡學的什麼專業?”
“食品營養。”
“兄弟姊妹幾個?”
“就一個姐姐。”
“哦——你的父母是做什麼交易的?”
“賣——燻燒的。”
當我說出“賣燻燒”時,我後悔了,因為引起了桌上人的一陣鬨笑。自從上了大學,無論填什麼表格,父親的工作一欄我總是填“個體”,如果有人非要我說具體點,我至多說是飲食行業。我感覺“燻燒”二字丟人,因為人們常常把它和橫流的汙水、髒兮兮的盆盆罐罐聯絡在一起。我真是自私到家了:一方面大手大腳糟蹋父親的錢財,一方面又怕父親的“工作”連累到我的“光輝形象”。到鳳城以後,我更是小心翼翼,儘量避開“燻燒”這個敏感詞彙,生怕*燒身。今天,可能我的注意力全在麻將上了,不經意間說漏了嘴。
麗娜笑得前俯後仰,不停咳嗽,雙手拍打著桌子,差點把麻將牌震倒。朱會計花蝴蝶則抿著嘴在偷笑。我的心裡開始亂糟糟的,心不在焉了,不是答非所問,就是打錯牌。我滿頭大汗,背脊後面也溼透了,郭夫人遞了個毛巾給我。唉,都怪我的虛榮心太強了,其實,買燻燒怎麼啦?和你們郭家從事的行業不是一樣?都是解決肚子的問題。
“喂,怎麼瞎打,想什麼?哈哈——”朱會計提醒我。我真有點“人在曹營心在漢”了,把四餅喊成了四條。我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看到我有些尷尬,郭夫人趕快轉移了話題:
“花廠長,老郭臨走時讓我拜託你,廠子的安全生產讓你費心了。”
“放心,小楊的事情處理好了。”花蝴蝶顯得從容不迫。
哦,我忘了告訴你了,郭董去上海談生意了。花蝴蝶說的小楊是新進廠的工人,前幾天在流水線上操作時打瞌睡,不小心把手指碰了,縫了十幾針。家裡人藉口開泰公司工作時間過長,要準備做傷殘鑑定,要公司給個說法,賠償損失,鬧了好幾天。花蝴蝶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舌戰群儒”,陪了兩千元,終於萬事大吉。
麻將結束了,我把郭夫人給我的一疊錢輸得精光,花蝴蝶、朱會計也“損失”不少,全被麗娜贏去了。麗娜在盤點她的戰利品,笑嘻嘻的。剎那間,我感覺自己也成了她的戰利品了。
這個當兒,郭董年輕的夫人開始了和我的正式談話。
“聽花廠長說你對麗娜印象還好,願意和他終身相伴?”
我沉默著,笑笑。說實話,我對麗娜沒有壞感,但要把她上升到“終身相伴”的高度,我沒有一點準備。郭夫人看我沒有吱聲,又說:
“麗娜母親去世早,有點孤傲、任性,身體又不太方便。你能喜歡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