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用鹽水泡製,週期很短,短、平、快。鹹是鹹了,但是色淡味寡,不好吃。
田嫂為翠芳帶了一壺菜油,十斤裝的,是農村小榨坊榨的,很香。壺子一擰開,湊上去聞聞,嫋嫋香味,很地道,能勾起人許多記憶。聽翠芳說,貴鎖吃不慣超市裡的色拉油,說淡而無味。她總是從三圩帶油來吃。城裡人都吃色拉油,還說這健康保健,貴鎖感到很好笑,他從小就吃農村菜油,身體不是蠻好的?一點也不比城裡人差。
田嫂一來就手腳不停了。先是收拾房間,房裡很亂,被子沒有摺疊,臭鞋子襪子東一隻,西一雙的,桌上碗也沒有洗,筷子是橫七豎八,整個房子充斥著黴味怪味。也難怪,木匠父子兩個都是忙人,髒亂差自然就在情理之中。收拾好了房間,田嫂開始洗衣服了,一大堆。我的髒衣服,田嫂也搶著拿去洗了。桶裡成了一座山。
八點半左右,翠芳、貴鎖來訪。翠芳問了田嫂家裡的情況。
“不要再勞心了,兩頭三氣的,早點來鳳城,我們姐妹倆說說談談,也好有個照應。”
“家裡真丟不下啊,不然我早來和你們一起混混了。”
“你們家木匠生意不錯啊。以後發達了不要把我們忘了。”
“聽桂才說,他老子很忙,早飯也不燒了,財大氣粗,五塊錢一掏,叫細小的出去買了吃,燒個早飯的工夫都沒有?幫我看著點,別是花了心,叫哪個狐狸精把他的魂勾去。”
翠芳拍著胸部說:“表現很好啊。放心,我肯定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反正男人有錢就想入非非,不能不防。”翠芳邊說邊看貴鎖,似乎有所指向,引得貴鎖瞪了她一眼。
九點多鐘,王木匠回來了。一身酒氣,眼睛老是眯著,顯得很疲憊。
“貓尿灌得不少啊!”田嫂趕緊倒了杯茶。王木匠滿臉歉意。“沒辦法,工作啊,你們不當和尚不知道頭冷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木匠一臉無奈,和我們打了個招呼便埋頭咕嚕咕嚕喝水了,酒真的喝得不少。
“桂才月考又考得不醜,班主任高老師讓家長在成績單上留言,你猜我寫了什麼?呵呵,你猜猜?‘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怎麼樣,可以吧?”木匠很得意,他在向老婆回報兒子成績,順便給自己也報了功。
“王老闆,發了財,可不要把我家貴鎖忘了。”翠芳說道。
“哪裡哪裡,還請姚廠長多關照。”木匠說道。我知道,木匠喊貴鎖廠長並非抬舉,有一定根據,貴鎖的廠裡擬提拔個副廠長,幫助管理生產,貴鎖呼聲較高。我是聽說而已,有沒有成功我不知道。
“沒有的事。我只是參加了廠裡的發言,對廠子的發展談了個人的看法。我這麼歲數大了,再說我也不是做官的料子。”貴鎖很低調,他不喜歡顯山顯水,可能是翠芳無意間說漏了嘴。
……
看到木匠連伸了幾個懶腰,翠芳向我和貴鎖使了個眼色,我們起身告辭了。
我也睡覺了。門虛掩著,留給桂才。
第 22 節
阿三出事了,出了大事。什麼大事?耍流氓。怎麼耍流氓?望人家丫頭婆娘屙屎撒尿。太丟人了,阿三去歌舞廳工作可是我簽字擔保的呀。
小區民警小許來到我的出租房告訴了我這個訊息,滿臉嚴肅。我匆忙趕到了派出所,貴鎖也來了,滿頭大汗。徐阿三蜷縮在一邊,瓜著臉,衣服被扯爛得像面旗子,嘴裡喃喃自語:“ 我真的冤枉,什麼也沒有看到,要是看到我倒認了,真的沒有——看到。”
受害者是兩位三十多歲女人,她們指著阿三,不停對著警察嚷道:“色狼,流氓。就是這個活喪形(鳳城罵人的話),利用工作之便耍流氓。色膽包天,老孃屁股是你看的嗎?”
“別看他現在口拙木訥的,剛才可神氣了,探頭探腦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警察們到底見過世面,處驚不變,不停地反覆地耐心勸說,試圖平息一下她們的怒火。兩位女人依舊不依不饒,非要討個說法,補償點精神損失。
“請警官為我們兩個弱女子做主,伸張正義,嚴懲色狼,保一方平安。”兩位女人神情悽楚,眼含熱淚。
最後老警官一錘定音,作了承諾:
“我們決不放走一個壞人,也決不冤枉一個好人。我們一定會認真調查,如果情況屬實,一定嚴辦。”兩位女人這才走了。
警察做事注重證據,講究程式,他們立馬打了電話給甜蜜蜜歌舞廳,希望能調取附近的監控。如果有了監控畫面,就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