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在還這麼訓斥我。”趙成嘀咕兩聲,後面對著臉色尷尬的眾文官一圈拱手,非常不情願:“成是粗人,公務完畢就被兄長召喚過來,飢餓難耐之下脾氣暴躁。請諸位見諒。”
眾文官舞著長袖,嘴中說著“哪裡哪裡”,瞧那難看的表情,估計心裡早已經將趙成罵死。
趙高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見眾人全部坐下,他“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
這掌聲似乎是一個訊號,大堂之外的女婢們手裡捧著盤子踩著小碎步進來,她們的身軀走路時會扭動臀部,衣襬會稍微搖晃之下露出那雙嬌嫩的赤足。
看來回不斷穿梭的女婢,呂哲發現她們手捧的盤子裡面用來盛食物的工具並不相同,有些是瓷盆子有些是小型的木桶子,少數三個盤子裡用小型的鼎裝著熱騰騰的食物。
等待婢女們停下來,每個客人身前都站立著一名女婢。
看她們側身微微彎著腰的身影,身上的青色長裙的每名女婢小腹都極為平坦,微微向前傾斜的上身衣裳露出側邊少許潔白的面板,那雙白潔舉著盤著的手臂十分纖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女婢們原地轉了彎直面屈膝而坐的客人,又在同一時間跪伏下去將盤子放在長案之上,將盛放食物工具的蓋子開啟,保持這種姿勢有一會才重新站來。
剛剛呂哲看得很清楚,這些女子因為跪伏胸前飽滿的胸部能從空隙觀看到,他不是色鬼也被剛才若隱若現的曲線看得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口水。
婢女跪坐下去後開始擺弄煮酒的工具,她們將煮過的酒水放在盞子之上,然後放在客人身邊的長案之上。
坐在主位的趙高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特別幾個露出色~欲神情上了年紀的文官被瞧得最為清楚。
重新站起來的女婢們沒有離開,她們緩緩地移動到長案的左邊,在客人身側後方跪坐下去。
沒有再關注女婢的呂哲眼睛看著長案上的瓷盆,被掀開盆子裡冒著白煙,渾濁且油膩的湯水裡有一些骨頭,一些剔骨肉靜靜地浮在湯水之上。
沒有參加過這種正規飲宴的呂哲看向對面一個案上有小銅鼎的老頭,卻見這頭髮、鬍鬚都白了的老傢伙轉頭眼睛色眯眯地盯著身側的女婢,對案上小銅鼎裡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離得遠,呂哲只能看出鼎內好像是動物尾巴的食材,而似乎裡面還有毛鬃……
這種飲宴其實是取自《周禮》,不瞭解的人描述得複雜估計會被繞暈腦袋,簡單而言就是這種宴會根本不會有多種美食,每個人只會按照自己的身份獲得二份食物。盛載食物的工具,所代表的是每個人的身份,而且真正的周禮並不是只有鼎這項工具,應該是鼎與簋、俎、鑊、爨的組配。
當然,趙高沒有資格安排全套的周禮飲宴,在周天子權威十足的年代只有天子有資格,後面到了周天子威嚴盡喪的春秋時期諸侯們也會擺,直至戰國七雄時期只剩下七國的王、公、侯有資格。
現在大秦一統神州,全套的飲食禮制只剩下嬴政能擺,誰違制了誰就是叛賊。不過大秦的貴族們無法擺全套宴,一些侯爵倒是可以擺三套宴。所謂的三套宴鼎、簋、俎,食材也增加了一些,例如動物的前胸、尾巴,還有生魚片。這些食材其實與工具是相輔相成的,每樣工具都嚴格只能處理一種食材。
現下對周禮最有解釋資格的無外乎是儒家,不過大秦的官僚對講求周禮並且喜歡誇誇其談的儒家沒什麼好感,連帶周禮也不那麼重視。
趙高所擺的宴是周禮的一套宴,其實算起來他也沒有擺飲食禮制資格,不過特殊的人總是會有一些特權,哪怕是在律法森嚴的大秦也不例外。他所擺的飲宴也不怎麼過分,所取的食材最次等的一類,像是骨頭湯和剔骨肉,估計也就是講個排場。
飲宴在趙高高舉酒盞的一句“共飲!”聲中開始,客人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而是由身旁的女婢代勞,似乎客人只需要帶一張嘴來就行。
嘴巴吃著女婢夾來的食物,鼻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再感受女婢柔軟的身軀時不時的蹭動,呂哲十分土鱉的想要閃,屢次沒有成功。
這個時候,音樂聲突然奏響,原來是大堂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不少樂師。在音樂聲中,十來名舞姬舞著長袖來到大堂中央。
從飲宴開始到現在除了趙高偶爾幾聲勸酒,包括呂哲在內沒有人出聲交談,充分展現什麼叫作“食不言”。
而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來著?呂哲就看見剛才那個老頭表面一臉正經的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