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朱泓看著朱大夫人,面無表情的問道:“母親想說什麼?”
朱大夫人道:“你還未成親,手裡握著這麼多的產業,難免讓人說閒話。你先將手裡的產業都交給我吧,我派能幹的管事幫你管著,等以後分家了,我再還給你。”
朱泓看著朱大夫人,淡淡的道:“恐怕不能如母親所願。”
朱大夫人怒瞪著他,厲聲道:“朱泓,朱家還未分家,你所置私財不交予公中是不孝的行為。你是想我和你父親告你一個不孝嗎?”
朱泓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袍子,換了一個姿勢坐著,漫不經心的道:“母親久不見我,大概不知道我的情況。當日我從家中離開時身無分文,哪裡來的本事能置下這大筆的產業,我不過就是一個管事,幫別人管著這些產業罷了。母親若是不信,倒是可以去官府查一查,這些產業是不是記在兒子的名下。母親要兒子孝順,總不能讓兒子偷主家的東西來孝敬母親。不過母親也說得對,未分家不置私財,主家對兒子不錯,每年有一百兩銀子的資薪,這些年兒子吃穿用住用了些,大約還省下有二百兩的銀子,母親要是想要,兒子明日就派人給母親送來。”
朱大夫人氣得胸口咚咚疼,他騙誰呢,這大筆的產業誰會如此信任全權交給外人打理,這些年也沒聽說如意坊和江南陶莊船坊有別的主子,就算官府的文書裡這些產業不是記在他的名下,那也絕對是他的。
二百兩銀子,他當是打發叫花子呢。
朱大夫人冷哼了一聲,看著朱泓冷冷的道:“泓兒,你在外的這些年倒是跟人學壞了,忠義孝廉都忘到狗肚子去了,竟然都學會欺瞞長輩了。”
朱泓道:“母親說什麼呢,兒子不甚明白。”
正在這時,門外有丫鬟進來對朱大夫人道:“夫人,老夫人那邊派了人過來,說老夫人想大少爺了請大少爺馬上過去。”
朱大夫人正想著怎麼讓人將朱老夫人的人打發了,朱泓卻已經站了起來,對朱大夫人道:“母親若是沒有別的事,兒子就先去給祖母請安了。”
說完也不管朱大夫人臉上的怒色便直接走了。
第九十七章 責怪
朱泓從朱家走出來,跨身上馬,轉頭看著那座繁花錦簇的宅院,突然有些諷刺的呵笑出聲。
就在剛才,這座府裡的老夫人見到他時,突然抱著他老淚縱橫,滿目慈愛,彷彿心疼他在外流落多年受了很多苦的模樣,俱聲淚下的泣道:“我的好孫兒,你受苦了,都怪你母親當年狠心。”
朱泓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常被朱大夫人無故責罰。他很想很想跑到朱老夫人跟前抱著她痛哭一場,告訴她他所受的委屈,希望得到她的安慰和撫慰。
那時候他還很天真,心想朱大夫人不是親孃,但是老夫人卻是他的親祖母,她總會心疼他。
但是沒有,每一次他想撲上去時,她冷漠的目光和態度令他不敢上前,她就像是坐在這座府邸的大佛,你們只需要虔誠的供著她尊敬著她就好,但你們千萬別來給她找麻煩。
然後他漸漸打消了心中所有的幻想,明白這座府邸是真的沒有一個人會在乎他,不管是與他骨肉相連的人也好,還是撫育過他的人也好。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的生母還活著,會不會有一個人心疼他?但是沒有如果,生他的那個女人死了,死在了那個他曾視作母親的人手裡。
朱泓沉下眼來,這座府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冷漠自私刻薄到骨子裡。
他不願意再多想什麼,便踢了踢馬肚子喊了一聲“駕”騎馬離開了。
到了傍晚。
朱馬守從外面回到朱府的時候,直接去了正院找朱大夫人。聽到下人說朱大夫人在朱溶的院子,又轉頭去了朱溶的院子。
才剛剛踏進房門檻,就有一個花瓶被扔了出來,朱大夫人怒吼道:“都是你養的好兒子,將我的溶兒害成什麼樣了!”
朱馬守側身避開,花瓶便落在了地上,“哐當”一聲四分五裂,將屋裡的丫鬟都嚇得低下了頭去。
朱馬守臉上有些惱怒,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將怒氣先忍了下去,然後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問道:“溶兒怎麼樣了?”
朱溶自小沒受過苦,別說摔斷腿了,就是磨破點皮,朱大夫人都要“心肝心肝”的心疼個半天,哪裡受過今天這樣的苦。
此時躺在床上,十六七歲的人了,卻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嗚嗡嗚嗡的哭著,彷彿受了天大的罪一樣,一邊哭一邊惡狠狠的道:“娘,爹,你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