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嘆:“那關我什麼事——小姐?”
二人僵了半晌,直到廚房裡的水壺“吱吱”叫起來,恭曉居才想起在燒水。她套好拖鞋走進廚房,拿出麵條泡了起來,一會又“啪啪啪”走出來,走到自己房間。不一會童玉棠來敲門,她看他一眼。童玉棠說:“出來。”她攪著麵條問:“幹什麼?”他說:“問題還沒解決,我還是會再找房客的。”她無法,只好跟著他坐到客廳沙發上。童玉棠才笑道:“我也沒吃晚飯。”她看了看碗說:“沒了,我就買了一份。”他搖頭嘆氣:“這樣你怎麼討好房東?”
之後他就翹起二郎腿,開誠佈公:“你想住在這,以後吃的喝的都要買兩份,這是首要條件。”她皺眉:“以前的房客也這麼做?”他搖搖頭,敲敲桌子:“你是特別情況。”她點頭:“好的。”他一笑,接著說:“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剛才出言不遜,我先道歉。”她說:“是我先做錯。”他好像很滿意:“很好,我們可以心平氣和了。”
恭曉居等他開口,誰知他湊近她的臉看了一下,接著移向她運動衫上的有點洗破的卡通圖案,然後才開口:“基本上我不會和女人同住,尤其是年輕女人——不過你可以除外。”恭曉居立刻想起他經常帶回來的年輕女人,就問:“為什麼?這不是你的嗜好?”童玉棠兩手環胸看著她,她立刻笑道:“你是說我能住在這裡了?”他點頭,她又問:“為什麼我能除外。”他皺眉:“怎麼女人都喜歡問為什麼。”恭曉居有些迷惑,但還是說:“多謝。”
童玉棠伸了個懶腰,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不必謝我,和你住也有好處。”他抹了下茶几,對她笑道:“你看,乾淨了很多。還有吃有喝。我也不算吃虧。”他歪念一想,得寸進尺:“不如我把終點工辭了,反正有你代勞。”恭曉居楞了一秒,然後站起來叫道:“你要我做終點工?你想奴役我?!”童玉棠聽了哈哈大笑,然後喘著氣說:“租金我少收了,總得從別的地方補回來吧。”她氣呼呼地瞪著他。童玉棠道:“這世上的買賣都講究公平,我和你非親非故,你享受了我的勞動成果,就得出賣你的勞動力。”她不置一詞,童玉棠又嬉皮笑臉起來:“生氣了?我原本打算讓你出賣色相的。”他看她真的發火了,就按住她笑道:“但是你換了鎖,所以只能出賣勞動力了。”恭曉居一把推開他,跑到屋裡,一會又跑出來,手裡拿了個計算機,嚷嚷道:“你付終點工多少錢,抵了那些房租,其餘的你還要付給我!你不是要公平買賣嗎?那咱們算算清楚!”
童玉棠不動聲色,看她挺憤怒地做著數學題。一會她做好了,他歪過去一看,就指著叫道:“你看看,還是我賠了呢。”恭曉居滿臉通紅,拿了外套摔了門出去了。童玉棠愜意地靠回沙發,心想這次她是氣得不輕,總算給自己出了口氣。
恭曉居被他氣完後,倒可以心安理得住下來了。童玉棠總是很忙,沒幾天就把這件事忘了。他既然不記得,那她也沒什麼好掛懷的。其實事後她仔細想想,他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就是言行惡毒些。她真的替他辭掉了終點女工,有空的時候就收拾屋子。週末的時候她也不去圖書館,看他也在,就叫兩份外賣。有一次童玉棠發話:“你就不會去廚房炒兩個菜?成天吃這些都膩了。”她說:“我不會,你去吧。”童玉棠就噓道:“看你挺賢惠的樣子,怎麼就一無事處呢?”她笑道:“冰箱裡有吃的。”他皺著眉:“是礦泉水和蔬菜葉吧。你怎麼過得跟尼姑似的?”她挺有職業精神,說了一遍礦泉水和蔬菜的好處,只可惜童玉棠聽到一半就走了。
她的獨立生活大抵安定下來,除了老是值晚班和擔心她母親以外。內科的副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高大男人,架一副黑框眼睛,額頭上油光光的,頭髮上總是噴很多定型水。恭曉居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的頭髮會粘住飛過的蒼蠅。她和另一個研究生同屬他門下,沒多久另一個研究生因表現良好而調去了婦科。名義上是調換部門,實則是脫離苦海。恭曉居並不覺得自己表現有多麼良好,但也不比那個研究生差,除了一對柔媚杏眼和一雙美腿外,該有的她都有了。只是在人生的有些時刻是半點也差不得,於是她只能滿懷嫉妒地看著美腿走向了幸福生活,而自己則在原地踏步。
她對她母親的擔心並不是多慮。她外婆禁不起誘惑,很快被她母親的攻心戰擊敗。恭曉居知道後,連忙跑回了家,生怕她母親大發雷霆後會和童玉棠吵起來。事實上她低估了童玉棠對女人的魅力。所以當她跑岔了氣蹲在門口,看到童玉棠正和她母親談笑風生後,她開始注意起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他會使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