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著傷口。
聽到有人來,最先有反應的是那個少年,他警惕地一手抓起身邊的一根木棍,充滿敵意地瞪著明千藏。
念情轉頭看到是他,不由得驚喜交加,“千藏!你回來啦?不好意思啊,本來說好要去接機的,但我臨時有事……”她一邊說,一邊為那個少年包紮傷口。
“他是誰?”少年依然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明千藏。
念情笑笑回答,“他是我現在的同班同學。你放心,他不會對你不利的。”
“貴族少爺。”少年譏諷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吐出一口血痰。
明千藏的眉蹙得更深,“你認識這個人?”他不能想象念情居然會和這種人認識。
“曉東是我在佳藝的同學,最近剛搬來北部。”念情想將少年扶起來,但是少年的腿好像受傷了,怎麼都直立不起來。
念情回頭對明千藏說:“來幫個忙,把他扶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
趙曉東冷笑道:“算了,我可不想和貴族少爺打交道,看他的穿著打扮,一身行頭少說也要十幾萬吧?真要是弄髒了我可賠不起。”
明千藏一語不發地走過去,雙手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和念情一起用力,終於將他拉起來。
“現在你要怎麼辦?”明千藏問著念情。帶著這麼個累贅她能去哪裡?
“我必須送他去醫院,你在外面有車嗎?”
“你最好攔一部計程車。”他能忍住潔癖,不讓自己因為少年身上的髒汙和血跡而嘔吐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再將他帶上自己的座車,就是司機把車子送去清理,他也絕不會想再坐了。
趙曉東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一直在冷笑。
念情並末多說什麼,三個人到了路口,攔到一部計程車,司機看了趙曉東的模樣本來想拒載,但是明千藏扔給他幾張鈔票後,他立刻就閉嘴了。
“你上來嗎?”和趙曉東坐到後座,念情探出頭來問明千藏。
他沒有動,只是問:“你身上有錢嗎?”
“還有一些,應該夠付醫藥費。”
“嗯。”他和司機要紙筆寫了張字條扔進車窗,“把字條交給院長,他會減免費用。”然後他對司機說:“去明和醫院。”
“晚上我給你電話,我又欠你一個人情。”念情最後說道。
“你知道就好。欠我的,我會找一天討回來的。”他淡淡地說。
車子載著念情和趙曉東離開。明千藏走回自己的座車,重重地關上車門。
車門可以輕易地開闔,但是已經開啟的心門豈是能隨意關閉的?那一小簇在心頭悄悄燃起的火焰將最初的苦澀燃燒得更加濃烈,那憑空冒出的一絲酸意又是什麼呢?
第二天念情又遲到了,第一節數學課她沒有到。望著隔壁那張空空的桌子,明千藏的眉心始終沒有舒展。
第二節是音樂課。按慣例每個人要上臺演奏鋼琴,念情是第五位,老師點到她的名字時有同學幫忙回答,“老師,方念情今天沒有來。”
“沒有來?為什麼?”音樂老師向來嚴厲,“蹺課?零分!”
明千藏剛要開口,教室的門被人用力撞開,念情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說:“老師好,對不起我遲到了!”
音樂老師陰沉著臉用手拍了拍鋼琴,“方同學,我們都在等你,希望你下次上課能夠準時。”
她喘著氣點頭,“是!我下次,一定,一定準時!”她剛定到鋼琴旁,人影一閃,明千藏已經坐在琴凳上。
她和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老師看到明千藏,表情和聲音都柔和不少。“明同學,下一個才是你啊。”
“她需要休息。”明千藏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容任何人質疑地按下琴鍵,琴聲響起,老師也無話可說。
當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完美無缺地演奏完畢,不管是不是千藏迷,都忍不住為之鼓掌。明千藏抬起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念情明亮的臉龐。
“謝謝。”當她走到他身邊時悄悄地這麼對他說。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記得你欠了我什麼。”
她笑笑,聳聳肩膀,氣定神閒地坐在鋼琴前。她的手指修長,天生是彈鋼琴的好手,自幼又接受了非常嚴格的古典音樂教育。一曲蕭邦的“幻想即興曲”絕不輸明千藏的演奏,連音樂老師都聽得頻頻點頭。
明千藏坐在窗邊,視線始終投注在窗外的景色上,彷佛並沒有認真聽,只是那託在臉